“是。”
沈安甯見他慌慌忙忙的,又總是看阿月,想必是有事要說,正想着,就見葉雲舒也出宮了。
葉雲舒見道兩人,便上前道:“晉王殿下!沈縣主!”
幾人也見禮過,沈安甯正有事要找葉雲舒,便問道:“葉醫師,我有事想請教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雲舒看了一眼方景渝,回頭道:“好!”
說着沈安甯拿過了阿月背着的包裹,和葉雲舒往一旁走了,阿月正要跟上沈安甯,方景渝便急忙拉住,阿月回頭看他,方景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急忙松開。
“你先别走!我有東西想送你!”
阿月看了看不遠處的沈安甯,又回頭看向方景渝,随後微微低頭道:“我知道,你讓六公主送到英華宮的點心……我吃了!”
方景渝笑将懷中的玉佩取出,道:“不是那個,是這個!”
阿月擡頭見方景渝手中的玉佩,“這是什麼啊?”
“是望春!我不知你的生辰就在前幾日。”方景渝緊張地拉起了阿月的手腕,将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上,“今年你的生辰禮我先補上,往後……我都會記得!”
阿月将手收了回來,目光也不知該放在哪,最後便看着手中的玉佩,“無妨,我的生辰原也不是這時,隻是我不記得自己的生辰了,夫人和小姐就将小姐的生辰也算作我的,所以每年的小姐的生辰,夫人都會準備兩份禮。”
方景渝一愣,“原來是這樣!”
“是啊!這就是望春?真好看!”
方景渝看了看低着頭的阿月,笑道:“是啊!”
阿月忽然擡頭笑了笑,“我原本是一個孤兒,不知姓不知名,也不知生辰幾何,可是後來有了有夫人、小姐、燕夫人為我準備生辰禮,如今還有你!”
方景渝笑着低下了頭,又擡頭問道:“你不知姓名?那阿月是誰給你起的啊?”
阿月低下了頭看向手中的望春玉佩,“你知道月見花嗎?”
方景渝搖了搖頭,忽然又好像明白了什麼,驚訝道:“你叫阿月,是因為月見花嗎?”
阿月笑着點了點頭,“月見花雖然隻在夜晚開花,但是它很頑強,即使環境再惡劣,它依然可以開花,凋謝後,也還能結出能治病的種子,夫人便以此為我取名。”
方景渝心疼地看着阿月,“江夫人真是心地善良。”
阿月則是将頭低着點了點頭。
一旁不遠處的沈安甯将包裹中的《本草經》取出,遞給了葉雲舒,“葉姑娘,之前查抄杞國奸細的落腳點時,我看到了這本《本草經》,淑妃娘娘和九殿下是中毒所緻,想必葉姑娘已經将我們姜國的大部分毒和解藥都看過了,我想若我們姜國沒有,會不會是其他地方來的,我見這本《本草經》記錄了杞國的各種奇花異草,想必對你有些幫助。”
葉雲舒接過了書,“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沈安甯想了想,又問道:“淑妃娘娘和……九殿下的毒如何了?”
葉雲舒歎了口氣,“淑妃娘娘中毒的日子比較久,又加上當時試了很久才找到壓制的方法,所以身體要比九殿下差很多,如今……隻怕找出了解毒之法,她的身體恐怕也難以支撐了,九殿下倒是比淑妃娘娘好一些,隻是還是得盡快找出解毒的辦法。”
沈安甯沉默了片刻,随後道了聲謝,便準備離開,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道:“上次阿洵給我的信中有一封是給你的,我放在了《本草經》中。”
葉雲舒一愣,随即笑着道了聲:“多謝!”
沈安甯看了她一眼,随後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喚了一聲不遠處的阿月。
阿月聽見沈安甯的聲音便急忙應了聲,回頭看了一眼方景渝後就小跑向沈安甯,正要上馬車時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方景渝。
沈安甯見狀,瞟了一眼方景渝後,放下了車簾,馬車就開始往鎮北侯府去了。
葉雲舒看着沈安甯的馬車離開後,正準備離開就見一旁的方景渝還站在原地看着沈府馬車離開的方向,葉雲舒向他施了一禮後就離開了。
葉雲舒一路來到了酒樓,在一間客房前敲了幾聲,等了片刻沒有聽見聲音,又敲了幾聲,喚道:“師父!是我!”
客房内還是沒有聲響,葉雲舒等了片刻,一邊推門一邊問道:“師父?”
葉雲舒進了客房後見客房内空無一人,心中疑惑,又想起上次在宮中見到的馮固,那人正是自己在師父門前見到的男子,聽聞他今日行刑,難道師父去刑場了?
葉雲舒離開了酒樓,一路往刑場趕去。
此時的刑場已經擠滿的來看砍頭的人,人們紛紛議論着跪在台上馮固,而正被議論的馮固卻一直低着頭等着最後的處決。
人群中一個裹着鬥篷,帽子下露出了幾縷白發的男子卻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馮固,一直低着頭的馮固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忽然緩緩擡起頭來看向他。
行刑的時辰到了,監斬官看了看日頭,下達了命令,儈子手立即開始動手,馮固最後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披着鬥篷的男子轉身離開的背影上。
披着鬥篷的男子腳步徐徐,不知走了多久後才在一處府門前停了下來,男子放下帽子,露出了一頭白發,目光冷峻,擡頭看向府門上的牌匾,上面楠木牌匾上寫着齊府。
葉雲舒到刑場時,馮固已被處斬,她四處尋了一遍并未看到師父的蹤迹,等她回到酒樓時已是傍晚,推開門後見陶峰正立在窗旁看着夜色。
葉雲舒急忙上前:“師父?你今日去哪了?”
陶峰沒有回頭道:“去送了一位故人!”
葉雲舒看着陶峰的背影,許久後,她讓小二送了些飯菜,随後坐了下來陪着陶峰吃了飯,之後才到自己房間,正要休息時見一旁放着今天沈安甯給的《本草經》,便拿了過來,翻了翻裡面果然夾着一封信。
葉雲舒将信拿了出來,見這兩頁信紙寫得滿滿當當,字迹工整又遒勁有力,于是在燈火旁細細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