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着季長箜突然的疏離,姬宣清心中不是滋味。
她重活一世,本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光,快活灑脫過完此生。
如今為了這段感情患得患失,便失了本心。
大約是看出另兩口子的心不在焉,二皇女并未在席間同姬宣清多說什麼。
甚至飯後體貼地要送姬宣清出府。
姬宣清謝過二皇女的好意。
轉身離去時,季長箜似乎還有話要同二皇夫說。
“我在馬車裡等着你。”
她隻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澀然隻剩下這麼一句平淡的等候。
季長箜點點頭,目送着二皇女同妻主的背影消失在照壁處。
蔚昭陽打趣道:“便是說幾句話的功夫,你都等不得了?”
“沒,沒有。”
他忙收回目光,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發愣。
“表姐夫,你可替我問了表姐關于我母親的事情?”
他聲音讷讷,低着頭的模樣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兩手無措地拉扯着衣角,指尖繃得蒼白。
“我方才問了。”
“殿下說了,這件事你可以問一下姬大人,她或許能給你幫助。”
蔚昭陽回想起方才妻主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又看着懵懂的清冷小公子,這不是把羊送入虎口嗎?
他不忍心讓表弟去求那個笑面狐狸般的姬大人,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隻能稍稍提點:“或許你家妻主早便有了替季太傅運作的心思,你便是不問,興許過段時間,季太傅也會回京。”
季長箜怔忪了眉眼,似乎在思考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可是妻主厭惡母親,又怎麼會願意救她?
他背着妻主偷偷問起如何救回母親,便夠令他心虛難受。
若還要恬不知恥,求着妻主救母親,他如何有這個臉?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我知道了。”
說罷,同二皇夫拜别後,他心事重重走回馬車。
馬車外,站着護衛,不見姬宣清的蹤影,大約是早上了馬車。
護衛找來矮小的闆凳,給季長箜借力登上馬車。
那人還不見動靜。
明明來的時候,親力親為,怎麼回去了,卻對他視若無睹?
季長箜心口悶得慌。
在青空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
他方進入車廂,車内昏暗,他眼睛尚未适應,便聽到那人平淡沒甚感情的命令。
“出發!”
馬車兩個輪子緩緩移動起來。
季長箜始料未及自己尚未坐好,那人便急着催促馬婦。
一個趔趄,便往前撲去。
“妻主讓開。”
季長箜知道自己瘦,若是沖撞到妻主,大約要在妻主身上留下淤青。
誰知那人隻低哼一聲,就結結實實接住了他。
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季長箜掀開緊閉的眼皮,隐隐能看見些東西,這才發覺自己坐在了妻主的大腿上。
低頭便是妻主那嫣然紅唇,他羞恥地想要後退。
誰知細窄的腰身被那人掐在懷裡,令他退無可退。
“妻主,放開我,别旁人看到不好。”
季長箜羞得滿臉通紅。
這車廂小窗用兩個簾布遮擋,随着馬車的搖晃也跟着輕微搖擺,時不時便有些微的光透進來。
他是真的怕吹陣大風,刮起簾子,叫外人瞧見他這不妥帖的模樣。
哪家正君會在馬車中坐在妻主的大腿上?
這般不守夫道,風塵做派,傳出去,他便不要見人了。
“不放。”
那人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斥着戾氣,不複平日的溫和親切。
她修長的,一向用來擺弄公文的手指,順着他的腰線慢慢往上爬,直到他的頸部。
他抗拒而又驚恐。
渾身猶如數千隻螞蟻爬過。
“主君……”
她輕笑出聲,就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
“出門還好好的,怎麼見過皇夫,席間就不愛搭理自家妻主了呢?”
“主君,莫不是見着了皇夫,便找到了靠山,想從我身邊逃跑吧!”
“嗯?”
她拖長了尾音,又微微上揚,像是逗弄小貓小狗那般捏着他的下巴。
秀美文雅的面容在陰暗中似乎也變得格外昳麗,陰鸷的帶着邪氣的挑逗。
直到她另一隻手順着他衣袍的空隙貼在他腰側的軟肉上。
季長箜掙紮無果,隻能忍着羞恥和哭腔,騰手去按住那不停搖晃的車簾。
霎時,車廂裡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
他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聽覺和觸覺上,那雙帶着薄繭的手快要将他逼瘋了。
“妻主,妻主,别這樣。”
他小聲求饒,話說得極含糊。
馬車外還跟着護衛,這些習武的娘子們最是耳聰目明。
他不想在旁人面前丢了主君的顔面,不想讓旁人知道她待自己不珍重。
所以他強忍着,咬着半邊唇。
姬宣清壞心眼地同他十指相扣,不給他按住車簾的機會。
些許清亮的光流入。
隻見男人淚眼朦胧,連眼尾都哭紅了,腰肢無力,趴伏在她的懷中。
他咬着唇瓣的模樣,明明是哭着的,那雙狹長的鳳眸卻帶着絲絲媚意,瞪她的模樣,都好似暗送秋波。
光亮流入,他從恍惚中驚醒,掙紮着要去遮擋,卻發覺自己早被束縛了動作。
不由又急又氣,
也顧不得可能被外人聽到,不再夾着嗓子。
“妻主是要逼死我嗎?”
姬宣清嗤笑,突然緊緊箍住他的腰肢,聽着他突然的悶哼,道:
“這才是真的要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