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火光将二人身影拉得老長。
忽然一支冷箭射來,元莨一挑火中最粗條木柴抵擋箭勢。
火花四濺,其中幾粒還灼燒到雲歸披着的外袍。
“山匪!”
他一把将雲歸攬過,邊退邊喊,飛速抄起自己的佩劍。
與他上次在嶺南遭暗算不同,這次身邊帶的是席雲兩家護衛,雖說自己從小精通騎射,但這一支冷箭來勢洶洶,元莨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
随着聲響,睡着人飛速起身,外圍放哨的席家護衛似與人起了打鬥,雲歸被一衆男人豎起的人牆擋在身後,雲九持劍,緊貼主人而戰。
火堆被滅,黑暗下,更添肅殺氣氛。
起先雲歸并不緊張,我方加起來有十幾号人,況且各個都是高手,誰知洞口處突然閃現五六十号黑影,裝扮是統一的暗衣暗巾,并沒藏臉。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突破外圍警戒,要麼是對方武藝超群,要麼就是人多勢衆。
這就難辦了。
雲歸這邊還在想着如何跟對方談判,心道若是一般土匪,無非就是求點錢财。
可對方偏不按常理出牌,上來一句話不說就是開幹,似是鐵了心要将她們一群人擒拿到手。
仗着山洞位高,席禹讓人放箭。
交手間,衆人領略了這批匪賊的棘手,他們懂得層層進攻,在對抗守洞箭矢時還擅用草藤作盾抵擋,這之字行進的方式,每個熟讀兵法的人都不陌生。
待到箭都放完時,傷敵數量遠低預期。
待到近身格鬥時,賊人們居然擒砍捉拿靈活自如,各個武藝都不弱。
“盡染!”
席禹一改往日的懶散,手持利劍,殺穿了幾個撲上來的賊人,來到雲歸身邊。
他也是沒想到,此行危機重重。
“我說,你席家少爺也不行啊,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人殺你,不知我現在若說跟你毫無關系,他們會不會留我一命。”
不知雲歸是怎想的,還有心思開玩笑。
“别亂說,區區賊子,還不能将本公子如何!”席禹平白擔心她,“再說,就算你現在跳出去講跟我沒關系,說破大天也沒人信吧,我們同輛馬車上山的。”
席禹這嘴,揮劍殺敵時也不閑着。
“不是,這賊人也真夠奇怪的,按理說,不都得先上來吆喝句壯壯氣勢,再低調也自曝家門一聲,讓我們知道,到底得罪誰了吧。”雲歸心态倒是挺好。
元莨退回來時就聽見二人這樣對話,虧他還更擔心雲歸,“你們倆吵嘴能不能挑個時候,現在是敵衆我寡,這深山老林的,我們若再不想辦法,就全折在這了。”
這話,席禹和雲歸覺得很有道理,同時閉嘴。
此時,雲九目光突然掃到岩壁上的縫隙,忽然将雲歸推給元莨護着,自己則上前幾步,探查過後又退回來,向雲歸道:
“少主,那處縫隙似聯通山内,情形不大好,您必須先撤。”
“那麼窄,他們能進得去嗎?”雲歸擔憂。
縫隙窄誰都能看出,危難之際,雲九是管不得其他人如何,護雲歸安全才是他唯一責任。
“你身量小,雲九有縮骨功,能過去。”席禹難得正色。
“是啊,雲歸,賊人實力不弱,你沒有武藝,留下來反倒無用。”元莨對她先撤一事頗為贊同。
雲九朝這二位勇夫一拱手:“二位公子明鑒,待屬下将少主護衛至安全之地,再回來共同禦敵。”
“别說了,趕緊将她給我拖走,礙手礙腳的在這,看着心煩。”
席禹在一劍又砍殺名賊人後,咬牙切齒道。
雲歸識相,也不搞假意推诿那套,點頭道:“我先去搬救兵,大家保重。”
元莨和席禹聽到了,他們共同護着雲歸來到岩壁縫隙。
進去前,雲歸想到自己先逃,還是有些不安,“那啥,你們自己小心,我先去……啊!”
還沒等她講完,席禹一巴掌就把她拍進岩縫,嘴上還罵罵咧咧道:“都說女人麻煩,話多,趕緊走吧你,小爺我好着呢,擔心擔心你自己!”
元莨贊同,然後二人又目送雲九施展縮骨功離開。
在确認姑娘走遠後,元莨和席禹一行被瘋狂反撲,緊急間兩個男人隻能背靠背殺敵。
在少了雲歸這一最大擔憂後,二人揮劍可謂越殺越勇。
在一劍殺退又一名敵人後,席禹嘴賤的毛病又犯了:“想不到使者的武藝這般拿得出手。”
元莨擡腿,一腳将敵人踹向岩壁,“這一路上席公子都忍着未搭話,害我以為您眼神不濟,沒認出我呢。”
席禹轉身,側肩借着元莨的力,飛身躍起,将敵者胳膊砍下一半。
“哪能啊!小爺我要等那傻丫頭自己發現。”
說起雲歸,元莨有點惱怒:“席公子太不小心了,害她涉險。”
“呵!涉險!”席禹笑道:“你當那傻丫頭怕?她成長至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山賊……嘶……”
席禹抽氣,話多間小腿被敵人鐵鈎鈎到。
“盡染不會怪我的,倒是使者,不請自來,恐怕小命不保喽,若這次我們僥幸逃脫,席某還是建議使者去修煉個縮骨功。”
元莨從未見過這麼不靠譜人,一時不知該回什麼好,不請自來?煉縮骨功?這就有點瞧不起人了。
“席公子這話聽起來,真是刺耳……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