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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歸攢着走前元莨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袋子,貓腰前行,兩側岩壁還是不斷擦碰到身體。
她心情沉重,忍着擦撞,縮着骨的雲九手持火折子在前開路。
“臭席禹,爛席禹,有話就不能直說,非要搞什麼眼見為實,這下好,小命都快丢了。”雲歸大約估摸到,席禹是想在礦産上搞事。
待主仆二人在縫隙裡抹黑走了一段,雲歸突然就察覺出事态的嚴重性,她突然語帶顫抖的問雲九道:“我們到底要向誰讨救兵呢?山南道,也不是我們地盤啊。”
雲九沉默。
雲歸更慌,“就算這山洞真連接山外,就算我們真走出去搬救兵了,但等回來,他們也早就被砍成肉醬了吧……”
步行百米,山隙驟然開闊,雲九施展筋骨,他終于能正常行走,雲歸摸到元莨給的袋子裡什麼東西硬邦邦,掏出來一看。
“宣陽王!”
雲歸透過微弱的火光看清令牌上寫着三個大字。
“什麼?”雲九沒聽清。
“宣陽王!元莨竟然是宣陽王的人!”雲歸重複道。
“青城山上那個宣陽王?”雲九同樣意外,“坊間不是傳他遠離喧嚣,一心求道嗎?他還插手嶺南之事?”
“呵!皇家之人個個虛僞,保不齊這宣陽王隻明面上淡泊名利,實際上表裡不一,佛面獸心,意欲弄權!”雲歸反感一切政治手腕,下嘴狠了點。
“阿嚏……”
這邊雲歸正罵着虛僞,另山頭上正在喝茶的人似有感應似的,噴嚏聲響。
與他對坐的栗仙人一泯茶水,悠然聲音響起:“怎的?我這山上空氣不合你意?”
宣陽王揉揉鼻子,一改此前見侄子時的故作高深,此刻他在栗仙人面前規矩的活像一隻乖雞。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罵我。”
可能是修仙惹出神叨,第六感強的可怕。
“說吧,好好的青城山不待,何必跑這蹭吃蹭喝。”仙人無差别的嫌棄每一個流連紅塵之人。
“還不是我那傻侄子,煩人的緊,不知是哪陣風将他吹蜀地來了,偏偏我是長輩,道義來講,他有難我得幫,麻煩!”幹脆躲了,眼不見心不煩。
宣陽王這話講的絲毫不羞。
仙人卻像看傻子似的看他,将他看的心裡發毛,“怎……怎的了?仙人想說什麼?”他說完一抹自己臉頰,疑惑道:“晚輩臉上有髒東西?”
“哼!”仙人想說你不就是個大大的髒東西。
“躲什麼?躲得開嗎。”仙人修哉道。
“躲不開?我都躲到這您這了,難不成我那大侄子還有上天入地的本領,到這将我翻出來?”
仙人将他視作麻煩,他又将元莨視為麻煩,麻煩與麻煩環環相扣,可謂有趣。
雲歸這邊,
與那二位熱衷修道人的閑情逸緻不同,她一路都如熱鍋螞蟻,若不是環境桎梏,這姑娘保不齊要一步三圈的轉。
“哎呦!”
不知什麼時候雲歸蹿到前面,一不小心又被雜物絆倒,這個大馬趴摔的可是結結實實。
“少主!”雲九趕忙蹲下看她,确認她沒受傷後才抽身檢查周邊環境。
“雲……雲九……那是屍體?”雲歸原本好奇的瞪大眼睛四處看,直到确認絆倒自己的是具屍體後,慫了。
打着滾的被吓出去好遠。
“少主莫怕,死透了。”好在雲九鎮定,他淺探了屍情,得出結論。
“看這屍體的樣子,死的時間不…不算太長,對吧?”雲歸怕,卻也敢眯着眼睛觀察。
雲九點頭,站起身來将雲歸撈回來護着,“少主别離屬下太遠,這附近應該有毒物出沒,務必當心。”
“毒物?什麼毒物?蜈蚣蠍子還是毒蛇?太吓人了吧!”雲歸頭都大了,再也不敢離雲九太遠。
“像毒蛇,那二人就是被蛇咬傷,中毒而死。”雲九道。
“二人?”雲歸疑惑,直到看見不遠處還橫着另一具屍體,被吓得直接縮頭。
“媽呀!那……那是毒蛇厲害?還是外面那幫賊人更厲害啊?要不我們掉頭回去?”
對雲歸這跳脫的思維,雲九無語。
“回去不至于,少主忘了嗎?咱家老夫人出身黎族,雲家人所佩的香囊又一概由黎藥配制,蛇蟲鼠蟻很難近身。”
經雲九這一提點,雲歸覺得甚有道理。
“你看,那人身上背了個包。”雲歸眼尖,說道。
雲九其實也看見了,“少主在這等等,屬下去看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不行不行,一塊去!”雲歸被吓破了膽,她才不要一個人待着。
主仆二人輕手輕腳的将那人背包卸下,打開一看。
“呼~呼~雲…雲九……快把火滅了!”雲歸手忙腳亂。
“少主,火折子不能吹!”所幸雲九一把将蓋扣上。
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