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林相旪就算收了卡也不會拿去揮霍，但能占季雲惟便宜就是好的，煮熟的鴨子飛了她覺得可惜。

“無緣無故，非親非友，有道理收嗎？”

“怎麼就......”

好吧，顧長雪認為這話沒毛病。

林相旪算是仇人嗎？不至于。是朋友嗎？沒要好到那程度。真要用言語去定義他們的關系，大概是鬧崩且許多年未見的發小。

熟悉又陌生，尴尬又正常的奇怪關系。

顧長雪擡眼偷偷觀察季雲惟的表情，見他神色如常以為他根本沒聽見剛才的對話。

直到出租車駛遠，季雲惟鎮定的面孔才出現裂痕。他聽見了林相旪那句無緣無故，非親非友，心裡落寞的同時他也認為林相旪說的沒錯。

這些天他們三人朝夕相處，看起融洽卻有道看不見的鴻溝将他們各自隔開。

或許昨晚的照片是無心的意外，季雲惟心想。

這邊林相旪和顧長雪之間的氛圍沒那麼沉悶，似乎更融洽些。

摸上方向盤的顧長雪立馬忘記心裡那一絲絲可惜，高興地變成話痨，她也不管林相旪愛不愛聽，一個勁兒講自己在國外駕車時的英勇事迹。

就在不帶重複的誇誇其談中，美食街到了。

熟門熟路找到菊果蔬，店裡空曠的可憐，裡頭還是隻有店員小姑娘一人坐在櫃台後玩手機。

“怎麼回事？菊老闆呢？叫我們早點到，他自己連個人影都沒。”顧長雪抓着林相旪的衣角，小聲嘀咕。

“淡定從容，我們過去問問。”

“我怎麼覺得，你有時候跟季雲惟挺像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自言自語呢。”顧長雪慶幸林相旪沒聽清自己的廢話，拉着她就往櫃台沖：“妹妹，你們老闆在嗎？”

店員小姑娘擡頭瞥了眼面前的兩人繼續低頭玩手機。

“妹妹，開店做生意你這态度不行吧？”顧長雪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明晃晃地無視，火氣立刻竄上心頭：“嘿！小妹妹，我在跟你說話！你要裝作聽不見嗎？”

店員小姑娘臉上出現不耐煩的表情，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拿出僅有的服務意識：“客人，買東西自行選購，挑好了拿來稱重結賬，本店概不推銷。”

“誰要買東西！我是問你，你們老闆在哪？！”

“老闆不在，有事找我。”

“你！”

“好了好了，可能是老闆沒交代吧，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注意到店門口有些好事的人正聚在一起好奇地往裡看，林相旪怕顧長雪一個控制不住把事情鬧大，忙拉着她往外走。

“拉我幹什麼？我又沒錯！什麼破店！店員嚣張的要死，老闆放人鴿子！難怪沒生意，我看早晚倒閉！”

“罵過就消氣啊，理智一點。”

兩人走到熟悉的拐角，這兒沒人經過，是談事的好地方。

“問店員肯定是沒戲了，我給菊老闆打電話直接問他清楚點。”

“行。”

火氣褪下，理智上線的顧長雪點頭，剛才這麼一鬧騰，要是老闆在店裡肯定出面了，連個人影都沒見着，說明他壓根沒來店裡，就這還好意思讓她們早點上門面談？

這麼想着顧長雪的火氣又要起來，還好林相旪這邊電話已經接通，她才按捺着沒發作。

“喂，菊老闆我是林相旪，我已經在你家店裡了，請問你到了嗎？”

“啊...呃...”對面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我馬上就到。”飛快講完這句話，對面挂斷了電話，根本沒給林相旪回話的機會。

“那我們隻能幹等着了呗？”顧長雪雙手一攤，語氣中的不爽溢于言表。

林相旪當然也不滿菊老闆的态度，要不是菊果蔬跟自家合作許多年，情誼不一般，不然她早掉頭走人了。

“等可以，但我們不能幹等。”

“？”

不等林相旪反應，顧長雪徑自抓住她的手腕就往美食街上走：“去給你找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