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位老闆的項鍊很漂亮。”
雖是誇獎的話,顧長雪卻恍若未聞,明晃晃地無視。
“我家小侄女快十八歲生日了,我想送她一份禮物,剛好看見您戴的項鍊。”菊老闆頓了頓,視線轉移到顧長雪臉上:“不知您是在哪買的,可以告訴我嗎?”
“商場買的。”
顧長雪不想透露太多,模糊地回答。
這條項鍊出自高奢品牌,是定制款,價格不菲。專櫃有類似的款但做工不及她戴的精巧,更沒有鑲嵌鑽石。
“是哪個品牌哪個系列呢?”菊老闆繼續追問。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些看似正常的詢問,顧長雪總覺得不舒服,好像問題之下隐藏着不為人知的陰謀,她隻好避重就輕地敷衍:“你自己網上搜下吧,我不記得了。”
話已至此,菊老闆不好再問,轉頭看向文文靜靜的林相旪:“這位老闆看起來年紀很輕,真是年少有為。”
“謝謝,你是菊老闆?”林相旪禮貌回答,眼神充滿了探究。
她沒見過眼前這位中年男性。
“是的。”意料中的回答。
“不對吧,菊老闆我以前見過是位和善的老爺爺,他的兒子我也見過,但我從未見過你。”
“您認識我大哥和我大侄子?真是太好了。”菊老闆的語氣突然殷切起來:“實不相瞞,菊果蔬是我去世的老爸老媽留下的店,交給我大哥繼承,我是家裡的小兒子前些年一直在外地謀生,不久前才回到老家。”
“哎...說起來我大哥一家也是可憐,好端端開個小蔬果店不知怎麼惹上□□上的人,竟然...竟然...落了個家破人亡。”
林相旪與顧長雪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這确實是令人意外的消息。
“警方通知我,我才知道大哥一家被入室搶劫了,說是搶劫其實是奔着殺人放火來的。大哥本來身體就不好腦袋還被重物擊中,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大嫂和大侄子直接被惡人捅沒了,我那小侄女命大些,吊着一口氣在ICU裡,不過醫生說情況不大好...”
“店裡跟家裡全被砸的亂七八糟,損失不小,家裡還有兩個病人,光靠我的積蓄根本不夠開銷,我也是沒辦法才換了地方重新開店。”
“所以你的店才沒店員吆喝?怕生意好招來□□的人?”林相旪詢問。
“有這方面原因。”菊老闆看着自家店的招牌苦笑了下:“我開的那點薪資招不到口齒伶俐的店員,能找個願意看店上貨的就不錯了。”
“招不到好店員,你為什麼不親自推銷賣貨?”
“小老闆您以為我不想嗎?回來這一個月除了處理大哥家的事情,我還要每天到醫院照顧病人,原來那些合作商知道我家店出事了不認我這個新老闆,我得一家家聯系,還要找新客戶,每天忙得團團轉,哪有功夫過來看店。”
家裡有病人,家屬的确辛苦。
菊老闆的遭遇令人唏噓,看着和自己曾經的處境有些類似的瘦弱中年男人,林相旪心中生出幾分同情,她為自己對菊老闆抱有的猜忌感到抱歉。
“菊老闆辛苦你了。”她拿出包裝好的蛋黃酥:“這是我自己做的小點心,不值錢,你要不嫌棄還請收下。”
“哎!這怎麼好意思!我不能收!”菊老闆連連推辭,仿佛盒子裡裝的不是蛋黃酥而是滿滿現金。
“實話實說,我也是才接手我家餐館,正急需跟原來的供貨商們打好關系,你要是不收我們的合作也沒法兒聊了。”
話音落下,菊老闆這才惴惴不安地收下蛋黃酥:“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小老闆。隻是不知道您想要怎麼合作?我這原先也沒做過生意,臨時頂上,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請兩位小老闆多擔待啊。”
林相旪也是臨時接手的,對于如何做生意可謂一竅不通。
她覺得現在這種情況還挺好,同是菜鳥,誰都坑不着誰。
“既如此,我們就按照原來的模式合作如何?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再溝通整改?”
做生意的第一步是模仿,她曾經見過爸媽如何與供貨商談判,也知道這幾家供貨商的合作模式。
菊老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無不贊同:“好啊,就按您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