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埋頭苦吃的顧長雪這才擡起頭，眼裡滿是不解，目光落及林相旪面若桃花的臉和明顯搓紅的鼻頭時，非常不厚道地爆笑出聲：“哈哈哈！嘎嘎！你咋了這是？被辣哭了？這點辣都接受不了？那你可去不了四川、江西，你會被辣進醫院的。”

“不是我太菜，是你耐受程度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吃辣了？”林相旪一邊擤鼻涕，一邊繼續往嘴裡塞面。

辣歸辣，吃還是要吃的。

“嘿嘿，多吃多拉就耐受了，不過看你這樣，倒是讓我想起一件要正事。”

“什麼？”

“要緊關頭，等我吃完再說。”顧長雪重新低下頭，手前後擺動，飛速嗦面。

面碗底下還剩着不少沉底的土豆泥，拌上所剩無幾的面條，每一根面上都裹着厚厚的土豆泥，好吃到令顧長雪忍不住淚目：“嗚嗚嗚！太好吃了！我還可以再來一碗！”

“土豆泥還有晚上可以繼續吃，但是拉條子吃完了，要不換别的面拌？”

“好啊！”顧長雪咽下最後一口面，雙手捧碗舔掉沾在碗壁上的土豆泥才滿足地長籲一口氣：“呼，好飽。”

休息了半分鐘，她雙手撐在凳面支撐着自己坐直：“說個正事，土豆泥拌面、老式拌飯、麻辣拌，這三種都是辣的，但每人對辣的接受程度不同，是不是要讓顧客自行選擇辣度比較好？”

“有道理，那就分不辣、微辣、中辣和重辣，四個程度好了，正常辣度為中辣。”

......

拐角廢品店。

正樹忙活完從林相旪家拉來的廢品，恰巧是下午三點半。

這個點吃晚飯太早，喝下午茶正好。

處理廢品是件體力活，正樹處以能吃愛吃的年紀，從回店路上就惦記着林相旪送的點心，好不容易能休息了，趕緊從包裡拿出一包桃酥。

“啊！怎麼碎了那麼多？！”正樹發出一聲哀嚎。

明明剛拿到手的時候還完好，才在包裡塞了一會兒，透明包裝袋裡就出現細細碎碎的桃酥渣，連帶着原型的桃酥缺一角少一塊，看起來可憐不已。

“就說小丫頭片子做不出什麼好東西吧！碎成這樣别吃了，扔了扔了。”阿桂叔捧着咖啡杯悠悠然開口：“你到隔壁去買塊蛋糕算了，聽說他們家上了晴王葡萄夾心的奶油蛋糕，順便幫我帶一塊回來。”

“師傅，要吃蛋糕您自己去買呗，那麼熱的天我可不想出去曬太陽。”正樹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小心扒拉開包裝袋，裡頭的桃酥雖然碎了，但不影響食用，況且正樹本就是不挑剔的人，隻要是能入口的，他就能吞下。

“好你個臭徒弟！我真是把你慣壞了，有你這麼對待師傅的嗎？你去看看人家家學徒，哪個......”

阿桂叔滿腔抱怨還沒碎碎念完，旁别的正樹突然爆發出一聲驚歎：“哇靠！好酥！好吃啊！師傅你要來一塊嗎？”

阿桂叔嫌棄地擺擺手，他是真不相信林相旪的手藝，打心底認為從沒有展現過廚藝天賦沒正兒八經拜師學藝，一心念書的小女孩能做出美食。

“婉拒了哈，也就你個來者不拒的覺得好吃。”

“不是，師傅這是真好吃！我沒騙你！再說我是啥都吃，但不是分不出好吃難吃，OK？”

阿桂叔不搭話，憐憫地看了傻徒弟一眼，搖搖頭走出門。

留下正樹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半晌才撓撓頭，一口幹掉半塊桃酥，喃喃自語：“真的很好吃啊，又香又酥，比那奶油蛋糕好吃多了，師傅為什麼不信我呢？”

吃完一袋桃酥，正樹舍不得把袋子底下那些碎渣扔掉，腦袋向後一仰，直接把碎渣全倒進嘴裡：“碎掉的也好吃，師傅還自诩美食家，真是名不副實！不過這樣更好，他不吃我吃！嘿嘿！”

一袋隻有兩片桃酥，正樹舍不得立馬吃掉另一袋，小心地取出來裝進布袋，又仔細放入包中，這樣晚上下班擠地鐵就不怕全碎光了。

夜幕四合時，顧長雪包裝完所有的桃酥放進箱子，預備明早帶去店裡。林相旪取出不同的面類，下鍋煮熟，另一口鍋裡稍微加點水重新将土豆泥加熱收汁，今天的晚飯繼續吃土豆泥拌面。

兩人晚餐照樣吃得肚皮滾圓，像鹹魚一樣癱倒。

“我覺得拌拉條子最好吃，其他幾種面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差點味道。”顧長雪摸着肚皮總結。

“我也有同感，那就用拉條子，我給陳姨打個電話，讓她送一批到店裡，明天開始售賣。”

“好啊！轉眼間福氣要重新開門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意好到忙不過來！”

生意好壞這種事難以預測，林相旪隻能盡可能往好的方面想：“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