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旪暗自思忖,臉頰微微泛起紅暈,眼神不自覺地躲閃着季雲惟的目光。她慌亂地低下頭,假裝整理着桌上的菜單。
“你也休息會兒,我帶了你喜歡的巧克力口味冰淇淋。”季雲惟從塑料袋裡拿出其中一隻,撕開包裝遞到林相旪手中。
這是林相旪從小就愛吃的巧克力冰淇淋。最外層是加了碎榛子仁的巧克力脆殼,裡面是濃厚的比利時巧克力牛奶冰淇淋。
聽說這款冰淇淋因為原料漲價已經開始減少生産量了,也不知季雲惟跑了幾家便利店才買到?
“快吃啊,不然要化了。”季雲惟說着将剩餘的冰淇淋放進後廚的冰箱。
等他走回來時,手上也拿着一隻最常見口味的冰淇淋。
林相旪掃了一眼,果然是鹽汽水口味的,他挑選冰淇淋的口味還真是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樣,專情又執着。
季雲惟繞進櫃台,目光落在林相旪手中那張畫滿字迹的白紙上,好奇地問:“你在寫什麼呢,這麼專注,剛才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 他微微俯身,靠近林相旪,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繞在她鼻尖,讓她的心猛地一顫。
突如其來的拉近距離,着實吓了林相旪一跳,她結結巴巴地回應:“沒…… 沒什麼,就是在想準備做些新的面點。”
季雲惟還想再問,顧長雪和悠鬥恰巧推門走進了店裡,打破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暧昧。
“小老闆,你們還沒打烊吧?有沒有飯吃啊,我快餓死了!我這個好學弟,竟然不管飯!你說說,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虧我千裡迢迢跑來幫助他,卻連飯都不管!我又不是要頓頓山珍海味、滿漢全席,不過隻求個管飽,他都不願意.....”悠鬥哭喪着臉,雙手扒再櫃台上,手指還顫抖着指向季雲惟,那模樣簡直像受盡惡婆婆磋磨的小媳婦似的。
“......”季雲惟隻覺得氣血上湧,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恨不得上前把悠鬥的嘴捂住。
林相旪也一陣無語,她還當悠鬥是個靠譜的正經人,沒想到真實的他竟然是個酷愛演戲的逗比。别說,演技還真可以,至少比她和顧長雪要專業。
隻有顧長雪一人特别配合地扶起悠鬥,與他一塊兒聲讨季雲惟:“他确實是個喪良心的,但誰讓你命苦呢,搭上這麼個學弟,再多苦也隻能自己忍着了,畢竟店裡預備的食材都用完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悠鬥一聽還得了,當即軟綿綿滑倒在地,深吸一口氣就要幹嚎。
林相旪趕緊将人扶起,領到座位坐下:“她逗你玩呢,預備的食材是用完了,但後廚并不是空了,你要不介意,吃涼拌菜行嗎?”
“行啊行啊,隻要有吃的就行!”悠鬥忙不疊地點頭,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乖巧地将雙手擺放在膝頭,一副等飯吃的樣子。
“涼拌菜呀,我吃過,那可得配點啤酒才有滋味。”顧長雪在一旁推了把林相旪,還沖她叫狡黠地眨眨眼,“你們倆去便利店買些啤酒回來,我來大展身手做涼拌菜,咱們四個今晚不醉不歸!”
被顧長雪連趕帶勸地推出門外,林相旪和季雲惟并肩走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被路燈溫柔地籠罩着,昏黃的燈光将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夜間的風輕輕拂過,帶着夏日獨有的溫熱與輕柔,撩動着林相旪兩頰的碎發。
林相旪微微側頭,季雲惟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下颌。她不得不承認,時隔多年,她還是會為眼前這人不自覺心動。
深吸一口氣,她鼓起勇氣打破沉默:“季雲惟,有件事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和小雪說開了,高中時的那個誤會,已經解除了。”
季雲惟腳步猛地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随即又被一絲複雜的情緒所取代。他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林相旪:“真的嗎?那太好了,恭喜你們。” 他的聲音有如釋重負後的輕松。
林相旪和顧長雪已經重歸于好,那麼他呢?
想起當年自己對林相旪的質問和搖擺不定,季雲惟的心如墜冰窟。
“真的,以前那事沒有誰對誰錯,我們那會兒才幾歲?做不到理智面對一切很正常。”林相旪把碎發攏到耳後,擡起頭,路燈透過樹蔭落進她的眼裡,像是點點碎金。
“季雲惟,那麼我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