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鑲滿了夜明珠般的繁星。
“嘎吱--”房間的門被打開,細碎的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
她來了,南喬收回自己的思緒,低垂着眼,緊攥着婚服,等待着她替自己掀去頭上的紅紗。
意料之外的,她并沒向自己走來,南喬的眼眸倏地睜大,忍不住擡起頭來。
餘光中瞥見她走向靠在房内衣櫃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玉盒子,整體透露着淡淡的銀白,卻沒有任何雕刻的款式。
南喬心怔怔擡起,又悄然落下。
看着她的面容神色依舊,步伐矯健,應該是沒醉,他心想。
紅紗掉落,紅色的光輝在他眼前微微閃過,視線之中一片清明。擡眼望向裴知予的瞬間,水波流轉,靡紅豔麗,豔麗到原本可以淡定自若的小裴大人都不由一怔。
裴知予微蹙着眉,穩下思緒,轉過身坐在床榻的一邊,帶着幾分粗粒的嗓音說道:“殿下,手給我。”
前廳那群人,看她平時寡淡得緊,今天使了勁給她灌酒,喝得她嗓子略帶有些沙啞。
“啊?”手?要手幹什麼?南喬微微一愣。
見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裴知予無奈,主動拉過他的手,拂開他的衣袖,清涼的藥體質感觸碰在手腕的紅痕處。
“嘶--”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南喬不由一陣驚呼。
“還疼嗎?”裴知予握着他的手腕,眼神裡很是專注。
房間内寂靜無聲,南喬看着手腕被她握在手裡,耳垂逐漸發燙,房間裡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充斥着陣陣甜香。
是藥香,是花香,沁人心脾,甜的他心裡直發癢。
南喬搖搖頭,其實也不是怎麼疼,之前一直用繃帶包着,隻是今天才拆下而已。
大喜的日子,白色,不吉利。
“這個藥膏你睡前塗塗,不容易留疤。”裴知予塗完,蓋上藥盒,放在了床頭的梳妝盒上。
“嗯。”南喬看着自己的手腕失神,他倒是很沒在意手腕處留疤,他不像世家兒郎那樣,對外貌很看重。
裴知予看着他挺直了腰闆坐在床榻上失神,不由輕笑:“這裡隻有我和你,不用坐得這麼闆正,阿虞。”
“我沒有。”他就是有一丢丢的緊張而已。
嗯?阿虞?
猛然擡頭,看見她嘴角的了然輕笑。
“不,我不是。”他别扭地移開目光。
裴知予揚了一下眉,并未反駁他。
“喵-喵-”,房間的角落裡露出一小段白色的尾巴,搖晃個不停。
“小魚兒,過來。”裴知予輕喚,那白絨絨的貓兒尾巴越搖越歡,叫喚聲也是春心蕩漾,勾人地緊。
南喬一驚:“你叫它什麼?”這下不僅耳垂紅,眼角也紅了。
裴知予似笑非笑:“小魚兒,它喜歡吃魚,我就給它起了這個名字。”
俯下身,将貓兒抱進懷裡,骨節分明的手輕撫着它的脊背,舒服的“小魚兒”直直叫喚。
此小虞兒看着彼“小魚兒”,長睫斂了斂,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
時刻關注着他神态的裴知予心下了然,再打趣他,說不定今晚得哭慘了。
起身走到門口,将白貓兒放了出去,“好了,出去玩吧,别走遠了。”
裴知予站起身看向貓兒離開的地方,嘴角笑意依舊,流蘇花樹開花了。
還沒等她轉身,身後一重,是南喬從後面抱住了她,他的手很冰涼,聲音很輕,也在顫抖:“你很想他嗎?”
裴知予任由他抱着,不禁想要逗逗他:“當然了。”
她試圖動了動手,沒想到他卻圈得更緊,她隻能握住他的手轉身,看着他仰着頭望着她,眼尾濕紅,眼睫毛更是根根帶着水珠。
“那你就把我當成他,好不好?”他手裡緊攥着她的衣袖,眼裡水色迷蒙。
裴知予看着他水霧朦胧的眼眸,心下一緊。關上房門後,她将南喬抱在桌上,看着他柔弱無助、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頭的猛獸快要壓制不住,這麼多年的禮義廉恥算是白讀了。
她擦去他眼角的眼淚,拇指描繪着男子柔軟的唇型,“殿下真的是這麼希望的嗎?”
南喬咬了咬下唇,他不想,當然不想,可是他能怎麼說,該怎麼說...
裴知予看出他眼下的糾結之意,也不管他的回答,直接朝那張水潤的唇吻了上去。
南喬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他感覺他的心跳很快很快,臉部很燙很燙,甚至忘記了呼吸。
他的腦海像是有流星滑落,要不然怎麼會眼冒金星。
唇部分開,纏絲牽連,裴知予低笑道:“小虞兒,換氣啊!”
南喬羞紅了臉,血管裡像是有血液在沸騰,等對方再吻了下來,他仰着頭青澀地回應,試着一層一層地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