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昭道，“那我該怎麼做？”

系統噎住：“呃，宿主啊，那個——”

“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矽基生物......我不太懂耶。”系統道，“要不你親她一口吧，我玩galgame遇到這種情況，都是随便蒙一個的。”

公羊昭不懂系統嘴裡的“給嗷幹”是什麼，但她聽懂了系統讓她蒙一個。

“親”有點離譜。

所以她直接松手了。

愛麗絲訝異地看着她。

金發少女的雙手拼命地向前伸去，想捉住些什麼，但最終指尖還是無力地垂下了。她身量很小，比公羊昭矮出一個頭還多，認命一般阖上眼時脆弱得就像街邊玻璃窗裡陳設的陶瓷人偶。

如斷線風筝，在空中飄飄忽忽，命運交給外力，風速和風力決定了她最終落在何方。

“哎。”公羊昭歎氣。

黑發少女向下一撈，重新将愛麗絲·諾頓抱回了懷中。然後單手卡在洋娃娃小姐的腋下，讓公爵幼女的雙腳落地。

愛麗絲雙腿乏力，一下軟倒在地。公羊昭陪着她，靠着欄杆坐下。

别墅裝修精良，頂樓地闆也是鋪設齊昂貴魔法瓷磚的，冬暖夏涼，公羊昭覺得在這坐着都挺舒服。

公羊昭說，“下次，你不要一上來就扇人。”

金發少女聞言，又驚又怒地瞪她，“你還敢說本小姐！”

“又來——嗯？”

愛麗絲撲到公羊昭身上，扯着她的領子，嚎啕大哭。她哭得實在太傷心，上氣不接下氣，頰邊的金發一绺一绺，濕哒哒地黏在她的臉上。

系統慫恿她：“我和你說，宿主，這個時候，安慰洋娃娃小姐準提好感，絕對沒錯的！”

公羊昭問：“我該怎麼做？”

系統說：“嗨，簡單，拍拍她的背啊，給她遞紙巾啊不，手帕啦......”

手帕不行，她用過了還沒清洗。

黑發少女遲疑地伸手，輕輕拍了拍愛麗絲的背。公爵幼女的背很薄，她怕自己再用多點力，就把愛麗絲的内髒震碎了。

“沒錯沒錯，繼續呀宿主。”系統催促道，“金百合章魚眼翻篇呀！記住我們的目标！跟着我的節奏，一二、一二！”

公羊昭慢慢地為愛麗絲拍背，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舉動，好在愛麗絲并沒有覺得她做得生疏，毫不客氣地就拿她的衣服來擦眼淚鼻涕了。

“.......”

“我、我，你是不是覺得本小姐很奇怪？很煩人？很讨人厭？”愛麗絲邊哭邊說，“你說話呀！”

公羊昭想了想下午那一頓下午茶，誠實道：“其實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哈，就知道你們說的都是違心話！”愛麗絲恨恨地錘了公羊昭的胸脯一拳，力氣小到公羊昭沒覺得自己被打了。

“爸爸媽媽哥哥，你們所有人都是！”愛麗絲崩潰地哭叫道，“我就是很讨人厭，怎麼了？說出來又不會死人！”

“媽媽一生下我就要走！爸爸就想着用錢打發我，想着讓我去聯姻，一點也不了解我！我在他身邊多待一會，他就要趕我走——”

“至于克裡斯·諾頓——我讨厭他！”愛麗絲又在公羊昭的外套上抹了一把眼淚，“我讨厭他！小時候就喜歡罵我打我，他生病的時候，我去探望他，他趕我走。我親手做湯給他吃，他居然敢轉頭就讓人倒掉！倒掉！！”

“你說你不喜歡喝，我還不稀得做呢！”愛麗絲痛罵哥哥，“天呐，那天我為了這鍋湯，可是切傷了兩根手指！削壞的胡蘿蔔和沒剝幹淨皮的青蛙數不勝數！你不喝，你還給我，我自己喝也好啊——克裡斯·諾頓，你為什麼要倒掉人家的心意！”

系統小小聲對公羊昭說：“我就說吧，這把坦白局。她好可憐哦，我剛剛去翻原著，發現諾頓公爵讓她嫁給了一個粗俗的暴發戶，靠販賣獸.奴起家的那種......”

“宿主你可能不知道，獸人也是蓋亞大陸的合法公民......販賣獸奴是一行暴利但缺德到家的商業活動！以愛麗絲的身份來說，這已經算是低嫁中的低嫁了，諾頓公爵并不是空有地位沒有錢财的官員，諾頓家族一家都是燒錢快，但來錢更快的魔法師，按理來說，成為王妃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而且，那個粗俗的暴發戶還是原著背景中提及過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反派，據說為人歹毒殘暴，折磨死了不少獸奴......婚後他會對愛麗絲怎樣，也是可以想象的了。”

公羊昭靜靜地給愛麗絲拍背。

所有仆人都被愛麗絲給趕到樓下去了，他們是萬萬不敢冒着惹怒愛麗絲的風險再上到樓頂的。

于是，直到愛麗絲的抽噎之聲漸小，别墅的四樓都隻有她們兩人和一個系統。

夜色寂寥，星光熠熠。

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

公羊昭敏銳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