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烏鴉恰好落在不遠處的休閑椅頂部的橫杆上，它的爪子緊緊扣住橫杆上那塊填充物，頭部彎進翅膀，開始梳理起了羽毛。

“......”

公羊昭低頭，問愛麗絲，“那是你養的鳥嗎？”

愛麗絲迷茫地向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烏鴉後，下意識脫口而出，“好醜，”

烏鴉梳理羽毛的動作頓住了，它把腦袋從羽毛裡拔了出來，綠豆大的小眼裡充滿不可置信。

“好。”公羊昭脫下制服外套，瞄準烏鴉抛了過去。烏鴉啞叫着撲扇翅膀，躲開那件外套，飛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見了。

愛麗絲打了個哭嗝，疑惑道：“你幹嘛？”

公羊昭搖搖頭，“沒事，你繼續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愛麗絲瞬間想起，自己剛剛居然趴在一個，才見第二面的陌生人懷裡傷心大哭。

“沒、沒有了！”她慌亂地擦幹自己臉上的眼淚，“你什麼也沒看見，對不對！”她紅着臉從公羊昭的懷裡直起身。

系統趕忙喊道：“快快，宿主，她想不認賬！快阻止她！”

“.......”

公羊昭扯起胸前被愛麗絲哭得濕透了的襯衫，漆黑的眼中分明地流露出，“真的嗎？”的質疑。

金發少女羞惱地扭頭，“好、好啦！對不起.......對不起嘛！”

“我賠你一套新的校服，行不行？那顆金百合章魚眼就當我給你的封口費了！一個小東西而已，本小姐還是能做主的！”愛麗絲道，“不管我剛剛胡言亂語了什麼，你都不要跟别人說啊！”

系統說：“我就知道！本系統的算法天下無敵！宿主，這樣我們就不用和她說她的小寶貝已經死在你的胃巴裡了，快答應她呀——”

公羊昭點點頭，然後她看到愛麗絲如釋重負地舒出一口氣。

黑發少女遲疑地伸手，又拍了拍愛麗絲的背，她的眼神很平靜，短卻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顔色淺淡的唇張合。

“你并不讨人厭，學姐。”

“你是個好人。”

愛麗絲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蓄勢待發。

“好、好啦！我知道了......”金發少女嘟囔着，“一點好處就能将你收買成這樣嗎？那等你遇見克裡斯那個家夥，你肯定就不會這樣覺得了。”

她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你走吧。明天我會讓人把東西送到你宿舍的。”

公羊昭點點頭，“那——晚安？”

“是再見。”愛麗絲帶着濃厚的鼻音道，“再見，公羊昭學妹。”

......

回宿舍洗漱完後，公羊昭在桌前看了一會書，就和舍友瑪麗埃互道晚安，熄滅了學校為每個宿舍都配備了的照明魔法。

她躺在床上，聽系統和她複盤今天的事情。

系統說：“其實，我以為宿主你會和愛麗絲·諾頓交代清楚，那顆非典型金百合章魚眼已經死于非命了咧。”

“畢竟以後她要是問起來，也挺不好交代的。”

公羊昭在那片隻有她和系統的純白空間裡呈“大”字狀地平躺着，“不，我不會的，”她凝視着純白空間，大概是“天空”的部分。“她問起來，就問起來吧。”

“這塊石頭，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系統幹幹巴巴地說：“哈哈，宿主，你這句話說的，好像你在别的世界看過它，知道它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

黑發少女閉上眼，“......”

系統慌了，“宿主？說句話呀宿主！你不說話我害怕！”它緊急調出後台，“我那啥，綁定宿主信息裡，宿主你的種族是人類沒錯呀！”

它急道：“宿主，我們的信息是不會錯的！世界之外隻有時空亂流，而世界與世界之間往往隔着數百億光年的距離！沒有人能從一個世界去往另一個世界！”

“宿主，你信我！”

“.......”公羊昭睡眼惺忪地睜眼，她打了一個哈欠，“我沒說你說錯了啊？”

她向系統招招手，“明天休息日，我們晚點再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