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沈姜捏了捏鼻梁,有些疲累,“你們還記得第一天的劉娴嗎?我懷疑那個女孩也經曆過同樣的事,而她那時候沒人願意幫忙。所以如果第一天,我們沒出去,那麼之後的每一天,都會有人被強行帶走。”
周宇倒了杯水給她,心情沉重:“沒人願意幫忙的原因,大概是被困了多日,唯一的食物被旅社一家掌控,他們不敢招惹。”
“但是那幾個男人。”沈姜忘不掉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他們怎麼會和潘強他們認識?”
這山裡并沒有其他人家,又是殺人兇手之一,不論怎麼看,他們都不會還活着。
那麼他們怎麼會與潘長東一家認識,以及,潘長東一家是人是鬼?
正說着,門又被敲響,沈姜第一時間把東西收進空間,而後任巍才去開門。
卻是胡國豪和呂昌。
“就知道你在這!”胡國豪一隻手拎着個黑色塑料袋,另一隻手攬住任巍脖子,沖他擠眉弄眼,“關系不錯啊。”
呂昌關好了門,從胡國豪手中接過塑料袋,遞給周宇:“餓了吧,先吃點。”
周宇打開一看,是兩盒方便面以及兩包餅幹。
“昨天他們分食物的時候,我就提過,無論如何該有你們的一份。可沒人聽,為了多得那麼一點,堅持隻是在場的有份。寡不敵衆,不過我們屋子三個人,吃的也算多,大家省着點,能夠撐到救援的。”呂昌笑道,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從對他們的擔心,到分食物不公的憤恨無奈,到最後的安慰鼓舞。
要不是聽任巍說過現場情況,沈姜都快當真了。
昨天剛把吃的搬出來,胡國豪就以是因為他們才找到的為由,要求由他全權看管。
其他人自然不願,可胡國豪的氣勢驚人,面對大多數人的指責毫不怯場,甚至拿起了菜刀,很是有震懾力。
雙方僵持許久,呂昌出來打圓場。胡國豪一副勉強的樣子給了面子,提出可以分一些出去,但自己要占大頭。雙方吵嚷許久,兼之呂昌任巍在其中說和勸解,最後定下,每間房按人頭平分,而胡國豪他們拿到四個人的分量。此後各管各,若有誰觊觎其他房間的食物,他們房間的便被沒收,衆人平分。
這樣較為公平,也能極大限度保證自己的利益。衆人都同意了,而呂昌,有些閱曆的人都看得出這是他們的一場戲,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偏生這群人中年輕人比例不小,大多都覺得呂昌是個好人,對他感恩戴德。
無形中,呂昌在衆人之間的地位,高了那麼一個層次。
沈姜縮了縮脖子,一副生理不适的樣子:“不好意思,我暫時沒什麼胃口。”
周宇拿了餅幹出來,柔聲勸着:“好歹吃點,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呂昌關切地問:“沈姑娘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任巍在呂昌和胡國豪身後,示意她照實說。沈姜故意遲疑一會兒,眼中漸漸染上幾分驚恐:“有鬼。”
她聲音微微發顫,大白天的,胡國豪生生被這氛圍激得一個冷顫。
“出什麼事了?”呂昌的聲音裡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沈姜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那座廟,那座神廟有問題。”
“我跟孟元化去廟裡,廟裡的神像是閉着眼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要給神像畫眼睛。用朱砂畫不了,還要用血。就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去眼睛上塗,塗完之後他就消失了。我當時也害怕,鬼使神差的,去廟外打了隻鳥,用鳥血塗了眼睛。然後神像眼睛就睜開了,就那麼一瞬。我突然就覺得,自己要把這座廟打掃幹淨。那是突然出現的念頭,但我卻半點不抗拒,去廟後的工具間裡拿了東西開始打掃。打掃完後,神像後面出現一道向下的門。
“我一直打掃下去,到了第七層。那裡......那裡全是人的骸骨,鋪了滿滿一層!”沈姜渾身發顫,胡國豪也聽得一陣一陣的冷,仿佛有人在他身後吹氣,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次。
“我被吓得不輕,腿當時就軟了。然後我聽見了一些動靜。”沈姜頓了頓,接過周宇遞來的熱水。
呂昌兩人全神貫注,沒注意周宇的水是從不屬于旅社的保溫瓶中拿出來的。
“是甯碧琴和孟元化,我當時快哭了你們知道嗎。一路下來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黑暗裡到底有些什麼,好容易看到兩個活人,比我親人還親。
“他們說也是掃塔下來的,比我先一步。但是到了這裡,滿地白骨,也被吓得不輕。因為地上都是骷髅,我們隻好把神像擦幹淨。但是這次沒有門,連我下來時候的樓梯都沒了。我們商量了一會兒,正要咬咬牙,把屍骸歸置歸置打掃地面,突然、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有兩三米高,在他身後就是出去的樓梯。我們和黑影打了好久,羅良華先被一刀捅穿了心口。甯碧琴為了護着我也受了不少傷,最後為了拖住黑影讓我離開,她......”說到這,沈姜捂住臉,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