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算起來我吃虧啊。”方林右手指甲漸長,眼中泛着黑色霧氣。
他試圖看清白霧中的東西,可無論她怎麼努力,看到的都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但是冒充她們兩個的東西還沒走,甚至離她們極近,隻等找到時機,便再次取而代之。
沈姜緊了緊方林的手,兩人都不再說話。
突然的靜谧讓附近悉悉索索的聲音分外明顯,似乎有什麼在靠近,聽動靜,數量還不少。
沈姜忽然後腦勺一緊,不會是佛白艮吧?
她把猜測一筆一劃的寫給方林,方林也拿不準。
截止目前,她們所獲得的所有訊息來看,佛白艮是海底生物,幾乎不會離水。
但是在圖書館裡,佛白艮又的确是從甲闆裡鑽出來的。
如果副本的設定,這艘船是從海底撈上來,為了副本專門投入使用的,那裡面多了隻沒來得及離開的佛白艮也不是不可能。
更或許,那隻佛白艮就是主動進去的,畢竟隻忍耐這麼幾天,就有可能獲得大量新鮮的食物,怎麼想怎麼劃算。
但是島上,還是這麼多數量的,可能嗎?
她将疑惑告知了沈姜,後者半晌沒動靜,似乎也是在沉思,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寫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們現在就在海底呢?]
方林一震,沈姜仍然在寫:[看過報紙之後,我就覺得很奇怪,如果我們的身份是守望者号上的第一批遊客,那麼為什麼會看到“未來”的報紙?即便是要作為任務線索,大可用其他方式,譬如傳說童謠一類的]
[而原住民變異和報刊室裡的經曆,讓我一直有種猜測,但之前認為不靠譜,就沒深想,現在看來,卻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其實一直在現實與過去之間穿梭,遊輪已經沉沒的現在,和還在航行的過去。]
[所以遊輪上、島上的人或事才會時而正常,時而怪異。]
“是這樣沒錯!”方林猛然開口,把沈姜吓了一跳,也把那些細小的聲音吓得一停,“我們走,要趕緊回遊輪上。”
說着,她将佛白艮石像往地上一扔。
幾乎同時,同樣的聲響也從沈姜那邊傳來。
看來她也想到了這點。
這個石像,并非是她們的指路明燈,而是白霧中怪物的燈塔。
外面的野獸之所以不對她們進攻,也是因為默認了,她們是屬于白霧裡怪物的獵物,不欲、或者不願與之争奪而已。
兩人轉身往後跑,霧裡的東西遲鈍地察覺了她們的意圖,連忙加快速度來追。
然而它們的速度終究有限,隻能用其他的東西進行幹擾。
在被絆到了二十多次,撕下糊在臉上的不明物品三十幾次後,兩人終于沖出了濃霧。
比起剛進去的時候,濃霧用向外蔓延了些,紙人就在濃霧邊緣處,随着濃霧的前進而退後,見到方林,高興得直蹦跶。
卻見自家主人看也沒看一眼,頭也不回的向前跑,紙人愣了一瞬,揮動着小短腿就在後面追。
追了許久,才看見二人,紙人松了口氣,歡喜地爬進方林荷包,分外安心。
“你怎麼樣?”看着沈姜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方林手上拿着藥,也不知道該往哪塗。
“你先顧及自己吧。”沈姜塞給方林一面小鏡子,自己也拿了一個來照。
好好的一張臉,被弄得溝壑遍布。
沈姜懷疑它們是拿自己的臉當成畫布,把山景又描繪了一遍。
好在不疼,隻是整張臉已經麻了,什麼也感覺不到,隻感覺腦袋大了一圈,暈暈乎乎,随時要飄起來。
“抓緊時間,咱們還得找上去的路。”方林直接把藥水倒在手心,搓吧搓吧就往臉上拍。
雖然知道不會有感覺,沈姜看着還是有些疼:“你倒也不必對自己這麼狠,當心破皮了。”
“破就破呗,大不了整容。”說話間,方林已經收拾好,沈姜見狀,便也學着她往臉上一陣亂揉,确保每個地方都敷上了藥水,就收拾東西。
二人攜手原路返回,也去何元思姐妹休息的地方看過一眼,兩人已經走了。
爬到山頂時,已近黃昏,兩人望着高高的雲層,一時犯了難。
如果說她們現在在海底,要回到遊輪,就必須遊上海面。
可她們又不是真在海裡,能夠借助海水的浮力向上。
也不可能試試一躍而下會不會飛起來,比起直接飛起來,摔個粉身碎骨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沈姜仰着頭,看着天上那片和遊輪形狀極為相似的雲,問:“你能聯系上許時安嗎?”
方林:“?”
沈姜依舊看着天上:“我記得他就是在海裡淹死的,屬于水鬼......水鬼的水性應該不錯,帶兩個人上去,多半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