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男人越覺得可能,到底還要确定一下:“請問,您是鬼嗎?”
沈姜笑了笑,把快遞單和筆遞到他面前:“簽收吧。”
果然是!
男人心如鼓擂,半是懼怕半是激動。
這位大人一定是個厲害角色,說不定就能夠解決了那位。
即便不能,以那位的性子,斷然容不得這樣一位鬼物在自己的地盤晃蕩,隻要他們一對上,就會打起來。
打得難舍難分之際,說不定自己能找到機會溜走,逃離這無邊痛苦的命運。
“好、好,您稍等,我馬上簽。”男人激動得手都在發顫,眸中燃起的光芒弄得沈姜一頭霧水。
她在接過快遞單的時候故意碰了下男人的手,而後問筆仙:【他怎麼了?】
讀出男人想法的筆仙很是不想回答:[他把你當救世主了。]
沈姜大為疑惑,将面單收好後,盤腿坐在男人面前:“剛剛我問的,你還沒回答,如果快遞出了什麼意外,該怎麼辦?”
男人忙道:“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如果快遞有損壞,隻要不太影響使用的,也就算了。丢的話一般不可能,這鎮子就這麼大,要是不小心忘在哪了,有人撿到自然就送回快遞站點,那個站點建立起來到現在,還沒有掉過快遞。”
沈姜點點頭,又問:“我是生面孔,為什麼你看見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男人聞言,也有些疑惑:“是啊,鎮子裡基本不來外人的......不過是小張讓你來的,當然沒問題。”
沈姜笑道:“當然是沒問題的,可沒問題不代表不吃驚對吧?我是誰?張承平為什麼叫我來而不叫鎮上的其他人?”
男人迷茫了一瞬,随即笑道:“這就得問小張了,我哪裡知道這個。”
沈姜把男人扶坐在椅子上,将自己喝了一口的水放進他手裡:“那麼,這水裡有什麼,我喝了以後會怎麼樣,你又打算怎麼做?”
男人眸光一閃,聲音中帶了些懼意:“這、這個......”
沈姜依然笑着,可不知為什麼,他總從那笑容裡看出了幾分殺意。
心一橫,他一口氣把杯裡的水喝了個幹幹淨淨。
你隻喝了一口,他喝了一杯,怎麼也算打平了吧。
藥效很快就上來,男人往後一倒,發出如雷的鼾聲。
“怎麼回事?”沈姜還沒來得及把水杯搶回來,男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剛剛還聊得好好的,她想着從男人這套些線索來着,怎麼突然就想不開了?
搖了搖,男人沒有醒來的迹象,沈姜也隻好作罷。
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十一點半,她手上還有三個快遞沒送,時間有些緊湊,也就不再耽誤。
下一個地點在隔壁街,沈姜騎着車過去,敲了好半天門,才聽見緩慢的腳步聲。
開門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她佝偻着背,眯着眼睛看沈姜:“姑娘,有什麼事嗎?”
“阿婆,請問下許康健在嗎?”
“許康健?我老頭,咋了?”老人問。
“這裡有他的快遞,要麻煩他簽收一下。”
“啥?”老人似乎有些耳背,沈姜放大音量又說了一遍,可老人依舊沒聽清。
除了“許康健”三個字老人能一下子就聽出來以外,不論沈姜說什麼,她都隻側着耳朵,一臉的不解。
“誰找我?”蒼老的聲音自屋内傳出,一名穿着補丁衣服的老者拄着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
看到沈姜手中的包裹,老者明白過來:“是承平叫你來的?”
他一面說,一面從兜裡摸出一隻鋼筆,顫顫巍巍地在面單上簽字。
沈姜托着快遞,方便他簽得更穩當些。
老人的手雖抖,落筆卻穩,一筆一劃看得出有着多年功夫。
“又有快遞了啊,是小興買的吧,也不知道買的什麼。”說話聲忽然響起,沈姜側首望去,卻沒見到人,隻看到門邊地上擺着的幾盆蘭花。
“除了小興還能有誰,估計還是藥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說這孩子也真是的,跑那麼老遠的,成天不着家,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怎麼想的。”另一道相似的聲音響起。
“為了那什麼,賺錢呗。”第三道聲音道。
“賺那玩意兒有什麼意思,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如多在家裡呆呆。”第二個聲音有些不滿。
“那要沒有那玩意兒,這藥還買不來呢。”第三個聲音反駁。
“那個人是不是在看我們啊。”第四個聲音弱弱地響起,剛才還讨論激烈的聲音們靜默了一瞬,第二個聲音先開了口:
“看就看呗,看咱們的還少了?”
第一個聲音有些慌亂:“不太對,她好像能聽見咱們說話。”
......
“不能吧?”
“她可是人诶,人怎麼聽得見我們說話?”
“當然不能的,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