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沉走後,房間内霎時安靜下來。
香味太濃,一開口就往喉嚨裡鑽。
畢竟是死人嘴裡掏出來的東西,也不知有什麼詭異,能避着也就避着些。
尚雙雙是第二個要去擦棺的,經曆過昨晚,她自覺膽子大了不少。對于接下來的任務沒過多懼怕,隻是有些為難。
她驚詫于這些老玩家憑空變物的本事——盡管梁靜曾告訴她,這是因為一個叫做空間的道具。
可她沒有道具,身上唯一能裝水的,隻有背包裡的礦泉水瓶。
500ml的水瓶,即便裝滿了,也肯定不夠擦棺的。
是以她輕輕扯了扯紀文溪的袖子,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紀哥,你能借我裝水的東西嗎?”
紀文溪扔給她一個水囊。
這水囊比她腰還寬,也比她想象中的重。即便尚雙雙已經用了雙手去接,仍然一個趔趄。
王勇暢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幾次,故意發出“啧啧”兩聲。
尚雙雙并不傻,自然明白王勇暢的意思,當即紅了臉。避嫌似的離紀文溪遠了些,想了想,先去水缸旁灌水。
紀文溪卻沒注意幾人之間的小動作。
一開始,他并不相信尚雙雙是所謂新人。
哪有新人一開始就被投入高級副本的。
據尚雙雙所說,她是一個人出來旅遊的,也沒報旅行團。走着走着,看見了這古味十足的城鎮,以為是什麼小衆的旅遊景點,便樂滋滋地進來了,結果就遇見了他們。
紀文溪本來懷疑她是老玩家裝的,可觀察下來,其言行舉動又是十足的新人感。
本想找個機會要到授權看看她的信息,卻遇見了沈姜。
那麼就确定了。
齊明誠那個“新娘”的角色,本該是這個新人的。
他沒猜錯的話,在接下來的某一天中,“新娘”的角色,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讓她在這之前就喪命,很可能會導緻劇情無法推進,從而達成團滅。
但是沈姜來了。
她的優先級在尚雙雙之上,說明“新娘”的角色,将會面臨一道生死關。
就現在的線索來看,如果他們最後找不到王月儀的話,極有可能要讓沈姜代替王月儀的身份,完成這場鴛鴦夢。
那另一個陣營呢?是需要消滅王月儀嗎?
難道是齊家老兩口仍覺得王月儀不配入自己家祖墳,所謂的屍身毀壞不得結陰親,是他們的借口。
另一個陣營便是要完成老兩口的心願,讓王月儀不得入棺,所以在他們的角度,沈姜必死。
他不懂聲色地打量着房間裡的人,或緊張,或清閑,一時都看不出什麼。
門外忽有腳步聲響起,時重時輕,伴随着濃厚的血腥味向這間房走來。
尚雙雙好不容易給水囊灌滿了水。
她是第一次用這種水囊,不得要領,非但灑得滿地都是,衣服也幾乎被浸濕。
而她的行李在酒店,随身的背包裡隻有一件外套。
思來想去,她打算找紀文溪幫忙,卻見對方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看向門口。
她有些心慌,當即顧不得那麼多,挪到紀文溪身後,忐忑不已。
腳步聲到了門口,距離最近的周巧當機立斷,将門拴上,又結了一道印。
那東西果然想進來,發現門推不開後,便擡手拍門。
一拍一個血掌印。
尚雙雙連忙捂着嘴,死死壓住喉間的尖叫聲。
屋内各人都打算先看看情況——門外人的影子纖瘦,顯然不是韓飛沉,且韓飛沉才走沒多久,即便中途出了意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
紀文溪卻忽然出聲:“誰?”
尚雙雙冷不防吓了一跳,驚恐地看着眼前人。
其他玩家也多是不解,但眼前這個情況,也不是發問的時機。
門外的影子頓了頓,似乎想要開口,卻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出聲。隻能顫顫地擡起手,在窗戶上一筆一劃的寫着:[梁靜]。
紀文溪起身就要去開門,何興文卻攔住了他,低聲道:“萬一是假的怎麼辦?”
紀文溪挑挑眉:“假的,死的也是我,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