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知看着對方，眼珠輕輕轉了轉，然後點頭。

“好啊，我很期待。”他說，握住對方的手，指間和掌心一片冷意，“你的手很涼。”

“我天生就是手比較冷的體質，小哥哥你會因為這個不喜歡我嗎？”蔺如雲說，臉上已經帶了幾分憨直嬌态。

方行知認真地去看對方，盡可能撇開他對這類人的刻闆印象和偏見。

“你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杏眼。我想但凡認真看過你的人，都不會讨厭你。”

他說，蔺如雲聽得一怔，然後用手打他的胸前。

“我還以為小哥哥你是正經人呢，沒想到這麼會讨人歡心……”蔺如雲離他更近了，半個身體幾乎壓在他身上，“喜歡你的人很多吧？”

方行知順勢将對方攬進自己懷裡：“但今晚和我在一起的是你。”

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又将對方逗笑了。

原來自己其實具有讓讓其他人開心的能力。方行知心想。

但很快，一直帶着拉丁語紋身的手将他拉了起來，幾乎生硬地将他拽離蔺如雲。

“我是讓你來陪我，而不是讓你在這泡男人。”聶威幾乎是咬牙切齒，“而且這附近可沒賭場，這次你要怎麼付賬單？”

聶威紅發下的眼睛彷佛火焰燃燒。

耿星河和蔺如雲兩人都盯着他們。

蔺如雲露出憨直的笑：“你們是一對嗎？加入我們也沒有什麼不好呀。紅發哥哥你真的不用生氣呀。”

聶威瞪他一眼：“誰是你哥哥，自己多大年紀自己不清楚。”

蔺如雲表情變得有些楚楚可憐：“我也是不知道怎麼喊嘛。”

“不用喊了。走。”

聶威幹脆握住他的手，一直不放，就這麼拽進了一個包間，把他丢進了沙發裡。

方行知觀察着，仿佛自己置身事外。

聶威開了一瓶啤酒，自己喝了，坐在沙發上側眼看他。天花闆投射下來的燈光并不十分明亮，帶着昏黃暧昧的感覺，陰影落在聶威的紅發和臉頰上，讓他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方行知有些疲累，他沒有說什麼，身體些微蜷縮着，踢掉了鞋子。

聶威又盯了他一會，抱起一張毯子，然後結結實實蓋在方行知身上。

包間裡冷氣開的非常足，很冷。

隻需要調高溫度就好，但聶威鬼使神差地就是不想這麼做。

他看着方行知，心中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眼前這個相貌清冷鋒利的同齡人，和他遇到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和那個時候打他、救他、與他吵架時分的模樣也不一樣。對方此時非常脆弱。這種脆弱發源于心裡，表現于外在。

彷佛又冷又硬可以用作武器的寶石，太過大力的投擲在地上，也會被摔碎。

他不管不顧地貼着方行知，兩人坐在一起，又覺得不夠，于是從背後隔着毯子抱住對方，将頭擱在方行知肩膀上。

“你剛剛在做什麼？我看得出來，你根本對那個人不感興趣。”

方行知似乎很怠惰，隻是任由他抱着。

“你為什麼不推開我？”他接着問。

“你不想要我推開你。”方行知說，語氣很平淡，平淡中帶着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