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這點。
“所有的流言都需要一個噱頭,足夠吸引人的噱頭,現在,它就在你手裡。對狗仔隊來說,是一張人們偷情的照片,對擁有樸素正義感的人們來說,是一份自媒體關于聳人聽聞事件的采訪稿件,對于吃瓜群衆來說,是一段沒頭沒尾、被粗糙剪輯過的打擊小三的偷拍視頻。”
“對這件事來說……”
窦金韬單手勾起沉睡中方行知的下巴,從随身攜帶的小包裡取出一隻口紅,塗在了方行知唇上。少年白皙健康的臉上多了幾分豔色,也有幾分詭異。
她摸了摸方行知的頭發。
“這孩子确實長得很漂亮,也難怪你會起那種心思。而漂亮,就已經夠了。瑞家繼承人收養并意圖性侵未成年高中生養子。怎麼樣?這個消息夠不夠聳人聽聞?”
“……”他盯着窦金韬,久久沒回應。
“怎麼,在害怕?”
“我不覺得聶玉山會同意這麼做。”他幹巴巴地說,“事情敗露後,又該怎麼辦?”
“那就再添點料,讓這件事再真一點……小威威,方行知在包間綁住你的視頻,你還留着吧?”
“……我早删了!”
“我知道你覺得很屈辱,但你不要太孩子氣了,它很有用。你對他下手是因為他先對你下手,據我所知,瑞優是講道理、有品格的人,那麼就這點,事情敗露後也可以談。”
窦金韬站起身,将自己的随身挎包交給聶威。
“這裡面有些東西,至于如何使用,看你自己。我先走了,今天還有課業要完成呢,你也别忘記了。”
窦金韬離開了。
聶威打開那個非常樸素的挎包一看,裡面是非常小的竊聽器、針孔攝像頭和其他東西。
他将挎包和裡面的東西丢在一邊,低頭看懷中沉睡的男孩兒——安靜、呼吸均勻、無知無覺、胸膛平穩起伏着,仿佛不會拒絕他的一切索求。他用手指抹去男孩兒唇上的脂膏,指尖綿軟的觸感讓心腔異樣地震動着。他将頭又放低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吻在對方唇上,分叉的舌尖伸出,将剩餘的口紅舔舐殆盡。
瑞優在和投資人吃飯時,收到了一段由陌生電話号碼發來的視頻。
他向投資人道歉,讓蔣靈均應對剩下的事,自己出門打開了視頻。
昏暗的、燈光暧昧的包間裡,他最熟悉不過的男孩捆住了有一頭顯眼頭發的少年,并試圖掐死對方。
他第一反應這視頻是合成的,方行知不會做這種事。
但對方不久後發來第二段視頻。
方行知衣衫淩亂,臉紅得不正常,粗暴地壓在紅發少年身上,喘着粗氣,原本清澈的黑眸顯得十分渾濁。
他感覺自己的理智都要被點燃了,直接發信息過去。
“你想要什麼?錢?要多少?把視頻删了,包括原件。”
“瑞先生就這麼包庇、縱容養子嗎?”
“你到底要什麼?!”
“别生氣,瑞先生。我是來幫忙的。雲屏大學吹塵茶室,你的好養子就在那裡。”
瑞優再度聯系對方,對方再也沒回複了。
他趕回飯局,匆匆道歉後立刻開車前往雲屏。
從S市到B市并不算太遠,方行知和老師同學一起坐大巴過去,一路走走停停也不過半天。
瑞優開上高速,一個小時就能到。
不過稍有些天公不作美,路上開始下起雨,而且越下越大。
瑞優握着方向盤,怒火灼熱如同火山即将爆發,他克制着自己。想到方行知也曾經向他表白、強行吻他,他一直沒怎麼當回事,覺得不過是孩子還小不明白自己究竟要什麼,多點閱曆就能弄清楚。結果現在這兩個視頻,無異于晴天霹靂。
他确實不怎麼會帶孩子,但從沒想過自己能帶出違法亂紀的孩子出來。
一邊開車一邊用車載電話呼叫方行知,每一次都是無人接聽。
“小兔崽子……”他咬着牙,在茫茫雨霧中疾馳。
售價幾百萬的豪車,即使在高速上也很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