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開車又快又猛，姜凝那種收斂式的踩油門，下一子就被全體小鬼鄙視了。

她被趕到後座，和姚義排排坐。

前面五個小姑娘，李子控制方向盤，紅衣妹妹控制刹車和油門，另外還有負責挂擋的，剩下兩個負責看地圖，給出最快行駛方向。

姜凝看着面前的小妹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是差不多這樣的年紀，争強好勝叽叽喳喳，讨厭但也可愛。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想到，要是離開A市，已經習慣吵鬧的耳朵突然安靜下來，會多麼寂寞。

“你覺得她們幾歲了？”姚義拿拐杖戳了戳姜凝的腿。

姜凝回神，看向面前幾個身高也就一米三左右的小孩子，不确定地說：“也就九歲十歲的樣子吧。”

“好笨的姐姐，我們都已經十三歲多了！”副駕駛的女孩轉過頭做了個鬼臉。

“大家都營養不良，”姚義解釋道，“長時間沒有光照，沒有雨水，作物全部都停止生長了。孩子們沒吃的自然也長不大。”

“你不邀請她們加入第一基地嗎？”姜凝問，“我看你們基地吃的還挺好的，你和谷以安看起來都很健康。”

“你不如問問她們願不願意離開A市。”姚義笑着說。

“我們不會離開蜘蛛媽媽的！”李子大聲說，其她小姑娘也跟着附和。

姚義笑着，面上都是你看看，我說對了吧。

“而且她們離不開這座城市的，隻要蜘蛛媽媽還在。”姚義補充道。

很快就到了第一處标記點，是一處下水道，隐約有臭味飄出來，姜凝想打開手電筒仔細查看。

“不要用手電！”李子說得太晚，姜凝已經舉着手電了，光照着下水道的石壁。

晃動手電筒，光照到的地方，黑壓壓的蜘蛛都散開，露出本來發黃的牆壁。

蜘蛛散去，露出地上的屍體，剛才那六個人的軀體還完好，但那個被切了腿的男屍渾身被啃咬幹淨，隻剩骨架和衣服。

“快關上！”李子生氣地拍打姜凝的手。

其他女孩都主動伸手遮住手電筒的光，叽叽喳喳嘴裡都在小聲吐槽姜凝。

姚義調侃她，“你打擾到人家吃飯了，開着燈她怎麼好意思。”

“抱歉。”姜凝道歉，關上手電筒，怪不得要帶着那些屍體，原來是晚飯啊。

蜘蛛可以吃屍體為生，那這些小孩子是吃什麼的呢？

跟着五個小孩跑遍了城市各個角落，車子都沒油了，她們也終于放心了，蜘蛛媽媽沒有被攻擊。

但城市那麼大，暗處還藏着數十個虎視眈眈的人，她們也說不上那麼的安全。

五個小鬼頭古靈精怪，狡兔三窟。在A市各個地方都有家，她們在一個地方住幾周就會換個地方。

李子帶着大家到最近的小住所。

是一個商場裡的飯店後廚，她們睡在後廚櫃子裡，架子上擺着很多刀還有藥品。

李子應該是所有小鬼的領頭人，她一說話其她小姑娘都安靜下來。

“準備吃飯了！”

四個小女孩立馬拿出自己的小碗和勺子，在一個圓木闆和油漆桶搭在一起的桌子邊排排坐。

李子安排好姜凝和姚義的座位，其她小姑娘立馬分出兩套餐具給她們。

然後李子爬進櫃子深處，抱着一個罐子出來。

黑色的顆粒浸泡在金黃的液體中，李子拿一個長柄勺，給每個人都盛了一大碗。

是蜘蛛！

她們吃的是蜘蛛。

蜘蛛媽媽就靠這個養大這些孩子嗎？姜凝忽然感覺何禮沒來真是可惜，她肯定和蜘蛛有共同話題。

孩子們都吃得很香，沒一會碗都舔幹淨了。

她們吃完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桌邊。

姜凝不是對吃蟲子有意見，隻是剛看過蜘蛛吃屍體，又想起那些男的惡心的樣子，不想吃啊，反胃。

她猶豫着從口袋裡拿出補劑，吃這個還不如吃苦得要死的補劑呢。

姜凝剛把補劑下肚，皺着臉看向姚義。

姚義慢條斯理地一勺一勺吃着，充分咀嚼完，開口：“姜凝，這可是難得的蛋白質，不要浪費哦。”

姜凝拿着勺子下嘴不是，不下嘴也不是，她盛了一點點，放進嘴裡。

金黃色的液體居然是油，蜘蛛被浸泡着，口感還是脆的。

嚼過之後還有香氣，口味意外的不壞。

簡單嘗過姜凝就不想再吃了。其她孩子睜着大眼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姜凝又勉為其難吃了兩口。

“實在是不和我胃口，”姜凝把碗推出去，李子把那碗沒怎麼動過的蜘蛛重新分配，分到剩下四個女孩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