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口就吃完了，一點不剩。

吃完飯，小孩們把餐具都收拾好。

大家圍坐在桌邊休息。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啊？介紹一下自己呗。”姜凝擺起大姐姐譜。

李子讓她們都按年齡排排坐，“從大到小依次是，桃子，蘋果，香蕉，葡萄。”

“誰給你們起的名字啊，全都是水果。”姜凝好奇道。

桃子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本書，放在桌子上攤開，是帶插畫的兒童讀本，所有的字都帶拼音。

标題是逛超市。

姜凝小的時候也有很多這樣的讀本，那都是多少年前了。

這些孩子都才十幾歲，黑暗來臨十年，她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和母父走散了吧。

或者是更殘忍的直接失去了母父，然後是蜘蛛媽媽将她們養大。

姜凝坐在中間，其她孩子都圍在她旁邊，依偎在一起，翻着這本書角都泛白了的繪本。

姚義坐在對面舉着手電，那是屋裡唯一的光，投下的影子是她們靠在一起的溫暖樣子。

繪本前面都是介紹超市各個分區，往後翻很快就到了介紹水果的部分。

李子指着上面的圖片，“我們自己給自己挑的名字，書上說水果鮮甜多汁，那是什麼味道？”

她一開口，其她姑娘都七嘴八舌插起話。

“葡萄好吃嗎？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這是什麼意思？”

“桃子毛毛的，毛毛的是什麼感覺？”

姜凝難以招架，這些問題也太久遠了，她對這些事物的感觸難以回想。

姚義微笑着接過話茬，一一耐心解釋。

“我們基地水果園一期培育正好豐收，普通的水果都有。”姚義講着講着又開始宣傳基地。

本來孩子們降下來的警惕心又上去了，但桃子和葡萄明顯很心動，但是兩個人都看向李子，明顯她是這個小集體的主心骨。

李子暗暗搖搖頭，兩個小孩就低下頭去。

“剛才你們吃飯的時候都好安靜，”姜凝合起書趴到桌子上，看向李子，轉移話題，“對了，A市還有别的大人小孩嗎？”

“有的，但是不多。”，她伸手指了個方向，“市中心的高樓裡有一對姐妹。”

“南邊還有有幾百個人，霸占了一整個街區。那些都是不被第一基地接納的人，”李子看向姚義，“第一基地就是這樣抛棄選擇它的人嗎？”

原來這是李子對第一基地的壞映像來源，姜凝也看向姚義，聽聽她怎麼說。

姚義依舊帶着标志性的笑容，“基地的規定隻有一條，接納身心都為女的人類。”

“你說的那些人，應當都是男的。”

李子反駁她，“那裡面有很多女生，還有很多小孩子。”

姚義還是那句話，“基地的要求隻有這一點，符合這一點的人絕不會被基地拒之門外。你看到的那些人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們自己不願意加入。”

“可是……”李子還想說什麼，桃子捏了捏她的手，小聲說：“李子李子，我們該去給那個妹妹送吃的了。”

“就是啊李子，我們被抓走兩天了，本來應該隔一天送一次的，這下快三天了。”蘋果說。

“知道了，我去，你們都在這裡躲好。”李子低頭看着地面，有點扭捏，剛才咄咄逼人的精氣神又消失了，“姜凝姐姐，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姜凝：變臉好快的孩子。

“好。”姜凝點頭，“姚義你就和孩子們呆在這裡吧，我去就好。”

李子把屋裡的東西擺放整齊，踮起腳想拿高處櫥櫃裡的東西，姜凝還沒伸手，連成線的蜘蛛就把李子想要的東西遞給她。

是一盒奶粉，拆開來裡面是按袋裝的，李子拿出四袋，姜凝看了一眼，盒子已經見底。

“為什麼不讓蜘蛛媽媽送過去？”路上姜凝問道。

李子又白了她一眼，“你指望蜘蛛幫你泡奶粉嗎？”

姜凝指出關鍵：“可是需要你泡奶粉才能吃飯的人，隔一天喂一次不會餓死嗎？”

“誰說是人了？”李子走進一個小巷子，拿起挂在牆上的滑闆，遞給姜凝，“會用嗎？”

“小時候玩過。”姜凝說。

李子自己一個人在前面飛速滑過，姜凝在後面磕磕絆絆跟着。

在一個急拐彎的地方，姜凝差點滑倒，擡頭就看到李子的笑臉，“你好笨哦。”

姜凝也跟着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嗯，我真的好笨。”

可以忍受這樣稀奇古怪的小孩子，是因為她真的好孤獨，好想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