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想看看桃子會怎麼解決,她相信桃子。
“我們會完成的,就算勞動時間内做不完,我們也會幹完再走的。”桃子指着地上混合并不均勻的垃圾說,她情緒平穩,李子不在她就是幾個孩子的主心骨,“如果你想不耽誤的話,不如指導我們怎麼做好。”
她們的聲音很大,其她孩子也圍了過來,“是啊,月牙,桃子說的對,你可以再多教教她們,她們都是新來的。”
名叫月牙的孩子漲紅了臉,不情不願地蹲下身,“看好了,我隻教你們一遍。”
她帶了一層薄薄的手套,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這些裡面都是有益微生物,可以幫助分解。把這些和原本的泥土以及收集來的濕垃圾混合,充分混合才能充分分解發酵。”
她揉搓翻弄垃圾,動作迅速熟練,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愣着幹什麼?不來幫忙?這是你們的工作!”
桃子馬上帶着妹妹們一起蹲下來和月牙一起,說說笑笑間,氣氛又緩和了。
姜凝站在樹後看着她們,不去打擾孩子的勞動。
何禮靠在樹邊,認真地盯着姜凝,仿佛她是什麼有趣的玩具。
“姜凝,你是姜凝吧。”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姜凝轉身。
是那個地下室的女人,白淨的面龐讓姜凝覺得熟悉。她穿着基地的白色制服,手中抱着一把精緻的玫瑰花,鮮紅的顔色。
二人對視,姜凝感受到她想和自己單獨聊聊,她看向何禮。
何禮識趣地離開,“你們慢慢聊。”
女人帶着姜凝來到溫室的另一面,一片花田,邊緣擺放着木制長椅。
姜凝和女人坐下,可以看到周圍的風景,也可以确認身後有沒有人。
“你還記得我嗎?”
姜凝點頭,“你被秦長逸關在地下室,但是你為什麼知道我?”
“别墅的火是你放的吧?”
“對。”
“我被喪屍啃咬的時候我就在想肯定是你,你來了。你看來已經認不出我了,畢竟也過去那麼些年了。”
“我确實想不出來你是誰,我認識的人很少。”姜凝覺得她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也是,我和以前長得不大一樣了。”女人靠近姜凝,掀開遮住脖頸的發絲,露出下面的皮膚。
白皙的皮膚上連着幾道長長的疤痕,從下颌角一直到耳後。
“我們見過的,十年前,我還見過你妹妹的。不隻是前幾天的事情,我不是那些……他随便抓來的女人……”
她哽咽着,斷斷續續地說着。
姜凝這才把她和那個女人聯系到一起,那個長相酷似姑姑的女人。
“你在林地呆了十年,我也是。我本來年紀就不小了,這些是什麼你知道嗎?”她撫摸自己的疤痕。
姜凝搖頭,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他虐待你?”
“我年紀越來越大,越長越不像他的母親。于是他選擇讓我整容,這是做了十次手術留下的痕迹。很神奇吧,重生應該帶走這些的,可是這些疤痕就像是附在我的靈魂上了。他給我造成的傷害,我沒法擺脫。所以帶上我的那一份,複仇吧,姜凝。”
姜凝的手中被塞入一張卡。
“不要低頭看,直接收起來。”女人看向遠處的花田,桃樹下有人站在那裡看向姜凝。
“但這是你的卡牌,是你用生命和痛苦換來的。”姜凝搖頭,“我不能收,這是屬于你的東西。複仇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這麼做。”
“姜凝,十年前我阻止了你的複仇,因為我也想活命,我的卑劣造成你的痛苦,我受到懲罰,是我自找苦吃。”
不是這樣的,姜凝努力回想十年前的地下室。
滴答滴答的水聲,有水管漏了,沿着樓梯扶手往下流。
姜凝從房間溜出來,忍着腿軟和害怕,輕手輕腳往樓下走。警惕每一瞬的背後,每一秒的拐角,神出鬼沒的表哥。
玄關傳來聲音,她蹲在樓梯隔間,不敢呼吸。
腳步聲慢慢變小,秦長逸上樓了。
他絕對是去坐到她床前的椅子上,緊緊盯着床。等到姜凝重生出現,在她一睜眼的瞬間,給她一個驚悚的表情。然後滿意地看姜凝被吓出冷汗,但無法反抗的樣子。
姜凝隻好躲進地下室,那裡還有一個大人。是那個被關起來的姐姐,要是她願意幫忙,或許可以一起逃出去。
姜凝蹑手蹑腳推開地下室的門,她的心懸着,哪怕隻是輕微的風聲都足以讓她惴惴不安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