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挫敗,也很不想承認——也許不會再有人能夠比拟蕭尋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雖然她不說,但有時卻會突然怔愣又低落一瞬,那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每每都在兩人看似和樂融融的關系中埋下一根刺。
可這不能怪她,就像那天晚上蕭尋說的一樣,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不該叫她為難。
反正……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結果公式對了,代錯數了:)
但還是有點氣悶。
于是墨杜薩低下頭,在蕭淮的耳垂處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淺淺的牙印,又貼在她耳畔說了句暗示意味濃厚的話——
“回去和你算賬。”
蕭淮:“……”
原來他們說的不用她為難,是這麼個不為難法,還有誰記得他們相聚在此地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事情說開了然後各回各家嗎?
她還以為他們是自己把事情解決了,感情是她被安排個明明白白了。
這兩個人都是一副默許和絲滑接受的态度,讓她覺得這個世界突然癫狂起來了。
但是,如果不考慮這其中的尴尬别扭之處,她自己又是如何想的呢?
蕭淮得承認,在感情方面,她總是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比起解決問題,更喜歡躲進烏龜殼裡,到最後卻搞得傷人傷己。
——如果有人替她做了選擇的話,總是比自己糾結内耗要來的痛快的,畢竟她隻需要點頭或是搖頭就好。
總之,先解決蕭族先祖墳茔一事吧。
天墓能作為遠古種族的曆練之所,自然是有奇特之處的,據火炫所說,天墓中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在裡面待上三年,可外界也隻是過去了半年時間而已。
而蕭族先祖蕭玄的墳墓,就位于天墓最深處,亦是最兇險之處。
古族某處大殿,長老議事廳内,此刻正燈火通明,一道道蒼老人影列坐其中,氣氛頗為沉肅。
“接下來,我們要商讨的,便是天墓開啟的事。大家都知道,進入天墓的名額,遠古八族每一族隻有兩個。”
白日裡最後出現阻止蕭淮的那位白發長老坐在上首處,顯而易見的在古族裡地位極高。
“但此次靈族、石族都不曾前來,魂族……出了岔子,如此便是空出了六個名額,按照規矩,這一次,我古族共得八個名額。”
“通玄長老,”其中一位老者提出異議,“應是十個名額才是,蕭族的名額,也一直是我族使用的。”
“但此次蕭族來了人,且他們都是實打實的鬥聖強者。”并不是軟柿子啊!
出言反對的長老接着道:“而且這一次我們原本擇定了六人,如今不但都能進入天墓,還能再選兩個有潛力的好苗子進去,已經是得了十分的好處了。”
“蕭族衰敗至此,其實早已不在遠古種族之列,排除的話倒也無可厚非,我想他們也應該能夠想明白的。”
依舊是那位老者,他算是守舊一派的長老,當日極為反對蕭尋與外族女子通婚,又因着昨日成人禮之上蕭淮下了古族的面子,心中不滿,所以一定要在這天墓名額上為難一番才是。
況且鬥聖又如何,在他們的地盤上,兩個鬥聖能翻出什麼浪花?!
啪、啪、啪。
清脆的擊掌聲傳來,打破了議事廳内肅穆的氣氛。
“呀,看來古族還真是青黃不接了,分明我已經好心把魂族踢了出去,你們還覺得不夠的話,那不如把剩下那幾族的人都解決好了,就當可憐你們咯。”
不速之客突兀地出現在一張空椅子上,拉着長調,話語裡是顯而易見的輕蔑。
“放肆!竟敢擅闖古族議事廳!”
那守舊派長老一拂袖,一股恐怖氣勢迸發而出。
一息、兩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裡噙着冷意,他隻覺自己變成了毫無鬥氣的普通人,被無形重物壓迫,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化作一灘血水。
“你們真該慶幸。”
她沒頭沒尾地感歎了一句。
一要慶幸現在已經不是遠古時代,不然他們這樣的存在連當面跪拜她的機會都沒有。
二要慶幸今日來的是她而不是位面之靈,自陀舍古帝起,祂可是十足的讨厭能量小偷(鬥帝)和他們留下的血脈。
那通玄長老歎息一聲:“淮小姐,還請住手吧,如今蕭族既然來了人,這名額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
蕭淮道:“我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将先祖墳茔遷出,屆時還望長老行個方便。”
“這……”通玄長老皺起眉,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如果做不到也就罷了,可若是能做到,或許會對天墓造成損傷,“這不是老夫一人能夠做主的,還要與族長及其他長老商議。”
蕭淮颔首,也沒糾纏,又一拂袖,一股沖天血氣便彌漫在此處空間,大殿中央突兀多出了幾十個血肉模糊的人。
她微微彎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不如再說一說,當日古族派人前去西北大陸奪取陀舍古帝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