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保齡球館回來的時候，利普發現艾德琳已經坐在沙發上繡花。“經驗告訴我，如果你在打掃衛生，你的心情很愉悅。如果你在繡花，并且毫無章法，那麼那塊布應該寫滿了對一個人的怨恨。”

艾德琳同利普說了關于今天一下午和舒然在一起的經過。

以“伊恩的秘密”為條件，舒然讓艾德琳重新考慮關于大學的事情，考慮到艾德琳才上九年級，舒然“好心”地給她留出了更多的思考時間。

“你真是一位合格的家人，抱歉，我約了凱倫。我們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約會地點，有機會你可以帶那位舒然過去，絕對可以吓跑他。”利普拿好東西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不太開心的艾德琳，“我們加拉格，本就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不要自作多情地為了我們做這些，明白嗎？”

“謝謝！我會建議菲奧娜給你設置一個宵禁時間的。”艾德琳試圖看不到在門口給自己豎中指的利普。

沒有酒精的狂歡派對依舊在繼續，弗蘭克讓不願意動彈的艾德琳和艾瑟爾成為自己室内障礙賽的“障礙”之一。

看着蔫蔫的艾德琳，弗蘭克用人生導師一樣的口吻對她說，“欲望總是以厭倦收場（1），别掙紮在注定的結局上。人生的快樂稍縱即逝，而你卻在用最無聊最無用的擔憂來荒廢它。”

“謝謝你，弗蘭克·加缪先生。”

***

偶爾聽從弗蘭克的詭辯也有好處，比如這一晚艾德琳睡得很好，院子裡的金吉姑媽也沒半夜來找她聊天。

隻是早上叫醒她，或者說，震醒她的，是疑似地震或者房屋爆炸的動靜。

艾德琳飛快地跑出房間，看到同樣驚恐的菲奧娜和吉米。

艾德琳是有些起床氣的，這點躺在地上的弗蘭克體會到了，“我隻是想做一個時空隧道！”

“等你把燃氣管道砸穿了，我們的确可以一起飛向外太空。”菲奧娜看着破破爛爛的牆恨不得用弗蘭克的肉來填補好。

吉米安慰着菲奧娜，“我請隔壁裝修的工人來修補一下，沒事的。”

弗蘭克并沒有為了差一點炸了房子感到愧疚，他甚至在勸說孩子們一起逃課，他要帶他們去尋求社會上真正被需要的教育。

他的這個建議，算是真的觸碰了艾德琳的逆鱗，連吉米都端着餐盤躲得遠遠的。

卡爾的心動都寫在臉上，但還是很勉強地背書包上了車。

黛比看着弗蘭克的神情可算不上多友善，不過依舊謝謝他為自己準備好了午餐。

路上，利普給孩子們提到了一隻烏龜的事情。去年夏天卡爾和黛比有了一隻寵物烏龜，隻是隔了一段時間當他們對烏龜失去興趣後，就徹底地遺忘了它。

黛比的回答很幹脆，“到了我們該殺死烏龜的時刻了。”

艾德琳笑着提醒她，“黛比，這個故事裡，你和卡爾才是烏龜。不過，你們知道為什麼弗蘭克戒酒了嗎？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可能沒有任何原因的。”

弗蘭克會藏好他的每一分錢，自然不會和任何人說起，自己如果戒酒兩周可以得到兩千塊錢的事情。

看着悶悶不樂的卡爾，艾德琳還是不太放心。

***

中午吃飯的時候，艾德琳帶着伊恩去了小學。

“我以為這段時間，你更願意和利普待在一起。”伊恩知道，很多事情隻有利普才能提出最好的建議。

“别亂吃醋，伊恩。”艾德琳好奇地看着伊恩，“你是遇到什麼煩心事情了嗎？我知道最近可能忽略了你，但作為家人，不是通過有沒有用，誰的價值更高來衡量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和米奇之間的關系，如果這隻是所謂的一時沖動，可他從不拒絕，但是——他也從未主動。”伊恩同艾德琳傾訴着這段時間自己在情感上的困擾，尤其是他和米奇之間，他不想簡單地定義成露水情緣。當然，還有凱希——

“你知道我對凱希這件事情的态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但這不是拿來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更何況是至親之人。”艾德琳依舊堅持自己對凱希的看法，并且拒絕和伊恩談論任何關于凱希的内容。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适的工作，我答應了和菲奧娜一起去就業服務中心幫忙看看的。”艾德琳問伊恩，她非常願意幫伊恩換一個完全接觸不到凱希的工作。

隻是伊恩并不願意，“現在這份工作挺好的，而且，我并不像利普那樣聰明。艾德琳，你也得給我留一些成長空間的。對了，我們為什麼要來小學？”

艾德琳指着站在小學門口的弗蘭克，“因為我猜到他是個不老實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