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米奇點頭後，伊恩拿出了兩把鑰匙，“要和我約會嗎？一個足夠安全，足夠讓你放心做自己的地方。”

一把車鑰匙，還有一把是聖誕節時，艾德琳塞給他的那個“禮物”。

伊恩給利普發了信息，表示晚上不回去了，讓他幫忙打個掩護。現在艾德琳住到了隔壁，卡爾又搬去黛比的那間屋子，這對利普來說容易多了。

至于米奇，家裡沒人會關心他夜裡在哪裡。

隻是，他們都忘了通知一位很重要的人——

這可苦了艾德琳。

***

布魯斯·韋恩，某種程度上，角色扮演愛好者之一。

他絕對不會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把自己送到芝加哥的那位陳小姐面前。更何況，他早就對這位陳小姐充滿了防備。

這要從艾德琳當時列給舒念安的那份清單說起，盡管當時舒念安提出的條件是，隻要艾德琳想要，舒家在A國的所有産業任其挑選。

但艾德琳真正想要的，是藏在清單裡一連串公司中的一家醫院。

原因很好理解，她希望能有一個可以被自己完全掌控的地方，能放心地去給自己拍一個腦部CT。

偏偏，她選中那些掩耳盜鈴的公司中，有一家醫藥公司，開在哥譚。

雖說舒津南的狠厲，都留着用在舒家人身上。但處于她高壓控制下的人，壓抑久了就難免有自己更陰暗的想法，比如那位偏愛虐殺遊戲的堂親。掌管醫藥公司的這位舒家人，同樣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舒津南隻願意享受操控和折磨人的過程，對企業實際經營不太上心。所以這家公司直到前期的審計，才被發現有兩本賬本。

而這家醫藥公司那些真實的不可見人的内幕交易，一直在哥譚守護者——布魯斯·韋恩的監控之中。

布魯斯·韋恩或許可以容忍舒家人的自相殘殺，但一旦有新的不可控勢力試圖進入哥譚，那他不能繼續當作沒看見。

一個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華國舒家在A國經營多年産業的人，絕對不簡單，布魯斯·韋恩不會放任這樣的人物涉足哥譚。

順着調查，他成為最早發現“芝加哥的陳小姐”存在的人之一。

“芝加哥的陳小姐”這一稱号，來自阿福，他把一張紙遞給布魯斯·韋恩，“這是所有我能找到的她的信息。”

短短幾行字，但就像當時加西亞對摩根說的，越是沒有信息，就越是說明其中存在了更多的問題。

阿福又打開了一張照片，“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的線索。”

布魯斯·韋恩看着這張極其普通的辦公室合照問，“線索在哪裡？”

阿福把照片放大，“你看這個橫幅。”

“聖誕節快樂？”布魯斯·韋恩念着橫幅上的字。

“不，看下面的署名——”阿福繼續放大照片，“署名有三個人，林肯博士，大衛·林，和A.C女士。這張照片是一位負責韋贊醫藥審計工作的員工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林肯博士和大衛·林律師很好調查，但這位A.C女士沒有出現過。能和前面兩位一起署名，她絕對不簡單，她也不應該什麼痕迹也沒有留下。我順着兩位律師調查，發現在律所成立初期，曾經有過一位贊助人或者說，一個極其神秘的家族，陳氏。這個家族神秘到任何家族成員沒有在公開場合甚至一些能被提到的私人場合裡出現過。直到幾個月前，家族裡的一小部分資産運營模式發生了變化。也是差不多的時間點，律所裡有一位同樣姓陳的工作人員被聘用，而他的服務對象，恰好也是一位陳小姐，但是這位陳小姐，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你的意思是這位艾德琳·陳，見鬼，她讀的是什麼學校，芝加哥南區最垃圾的那所公立學校？”布魯斯·韋恩看着簡單的可怕的資料，上面隻有她的出生年月、入境信息和就讀學校的三條記錄，“總之，你的意思是這個叫艾德琳·陳的小姑娘，就是試圖買下韋贊醫藥的那個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隻能查到三條信息的艾德琳·陳，應該就是A.C女士，也就是芝加哥的那位陳小姐。”阿福又把一張艾德琳在學校登記的證件照發過去，“很不可思議對吧？但我一直都知道，不能輕易地通過年齡來判别一個人的能力。你在陳小姐這個年紀的時候，同樣很出色地管理了韋恩集團。”

“你說的我平白無故成了一個老頭，我不過也就比她大了七八歲。”布魯斯·韋恩研究着艾德琳的這張證件照，“她看上去像一個難民，還有她的頭發是怎麼了？”

“是十歲。”阿福善意地提醒記錯自己年齡的韋恩少爺，“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她的照片，她的信息被刻意地篡改過，而且，這樣簡單粗暴、一點邏輯都不講的方式，應該是出自軍方。甚至，她應該和軍方的關系也算不上好，不然軍方不會這樣明顯的欲蓋彌彰。”

“有沒有查清楚，她和舒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之前說了，除了韋贊醫藥，還有很多舒家的産業賣給她了？”布魯斯·韋恩打開電腦，他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隻有三條信息。

“什麼說法都有，但同樣的也都是無法被證實的消息。不過，不管是否合理，這位陳小姐把自己藏在了芝加哥南區，一個比貧民窟好不到哪裡的地方，甚至，她借住在别人家的卧室裡。”阿福實在是不能夠理解這一點，他試想如果換作韋恩少爺？算了，扮演蝙蝠就足夠累人了。

所以，按照最初的計劃，艾德琳·陳也好，神秘的芝加哥陳小姐也好，都應該焦躁地等在韋恩莊園的會客廳裡，而不是——

布魯斯·韋恩看着一對青少年情侶親昵地走進那間屬于艾德琳·陳的神秘住所時，事情的發展又一次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看着來芝加哥後調查出的一份更加詳細甚至私密的艾德琳·陳的資料，這個紅頭發的，不應該是她那位男朋友嗎？

所以，無論看上去多麼厲害，傷害一個人最容易的方式，依舊是愛情？

布魯斯·韋恩覺得，為了更好地“談判”，他有必要給這位陳小姐，送上一份見面禮。

但有句話偏偏叫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人生地不熟的韋恩少爺可想不到，自己的消息來源——弗蘭克·加拉格先生，可能沒有那麼靠譜。

畢竟在南區，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和弗蘭克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