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無視這些瑣事,曬在艾德琳白皙的臉頰上。
彼得忽然意識到,這是這麼久以來,自己第一次留意到艾德琳的容貌。
她并非長了一張普通的毫無記憶的臉,相反,她很漂亮。
她的臉很小,彼得張開手掌,好像艾德琳的整張臉還比不過自己的手大。
她的皮膚也很好,像一塊白瓷,看起來冷冷的。等她笑起來的時候,又像在上面裹了一層柔光。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一雙眼睛。
“你盯着我傻笑什麼?”在彼得還在研究她那雙好看的眼睛的時候,艾德琳毫無情感地把身後沙發上的抱枕砸了過來。
“我在想,其實科林給你的備注挺貼切的。你看,你的确很漂亮,也的确很暴躁。”彼得拎着抱枕當作艾德琳暴躁的現場證據,“物質上我就不說了,你有慷慨的客觀條件。”
此刻,科林真的把彼得·帕克先生排到了艾德琳·陳女士親朋好友中的第一位,但他也不能讓彼得“孤軍奮戰”。
他給兩人添了茶水,“陳小姐,你看接下來該怎麼安排。我之前也覺得您給舒董做秘書不合适,我們在華國的業務雖然是舒氏負責——”
“大的方向先不着急,我會和林律師商量。”
艾德琳最大的問題在于,回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沒有一個穩定的“發育”周期,就好比在芝加哥的學業,總是充滿波折,直至被徹底擱置。
學業隻是她個人的私事,但公司上的事情影響的可不止她一個人。撇開布萊恩留下的心血不談,企業還有應有的社會責任,華國A國的衆多員工,員工身後的家庭——
“彼得,你見過舒念安舒先生嗎?”艾德琳突然看向彼得,不等對方回答,她又對科林說,“你找個人帶彼得去舒先生那裡坐坐。”
彼得聽勸,主動站在門口等着被安排。
安排好彼得後,科林回到辦公室,重新關好了門和百葉窗。
***
科林的辦公室裡有一台單獨的咖啡機,他給艾德琳做了一杯咖啡。
他知道,陳小姐很挑剔。但同時,她又從不挑剔他人的善意。
沒有什麼禮貌地恭維,她喝了口咖啡,随即便問,“科林,你還願意繼續為我工作嗎?”
科林則喝着那杯已經變冷的焦糖拿鐵,陳小姐心思細膩,自己在她面前提過一次愛喝焦糖拿鐵,隔了三年多的時間,她還記得。
“陳小姐,我的工作合約一直在律所,我希望你在調整業務結構的時候,同時把我的合約改過來。你不喜歡我過多幹涉你的私人事務,而我也更擅長幫你處理集團裡的事情。”
艾德琳依舊坐在沙發上,她把頭發松開,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你有一段時間,叫我艾德琳的,不過,我也覺得你應該繼續叫我陳小姐。科林,你很有分寸感,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這樣很好,繼續保持下去。”
作為艾德琳·陳女士的私人助理,她的各種賬單,她的各種行程,這些數據彙總在一塊足夠說明很多問題,所以,這些是瞞不過科林的。
但既然科林選擇繼續停留在正常人的世界裡,艾德琳便尊重他的這份選擇,“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陳小姐,你不是那種需要我提意見的人。通常情況下,我隻是執行你的決策。”
“但我也有不擅長的事情,所以,我決定讓你提出意見。”
“我一直很奇怪,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感覺很奇怪。”想到第一次開車去南區自己視死如歸的心情,科林臉上的笑容比曬進來的陽光還要燦爛,“陳小姐,你為什麼一直試圖在成為另一個人呢?你明明富有,卻要花100塊錢租弗蘭克先生的卧室。你明明聰明,可以去代考,卻非要從高中重新讀書。這樣矛盾的事情太多了,就好像你是一個不滿足于家族安排的叛逆青少年。很多時候,我想不明白你的動機是什麼。直到班納博士的出現,直到我們同韋恩集團開始合作,再到你對彼得帕克先生和米奇·米爾科維奇先生的安排。我想,也許我不應該再困惑于你的行為是否符合常規的邏輯。我想,也許我隻要做好我一開始的本職工作——你的助理。所以,陳小姐,作為你目前的唯一助理,我有三點意見。”
“哪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