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親手給彼得端上自己親手摘親手洗親手泡的薄荷茶，“我怎麼來這裡的，你們清楚，越少動靜越好。答應我，以後不要輕易到這裡來，我不想讓他太吸引關注。”

韋恩看着艾德琳極其自然地坐回墨菲身邊，又極其自然拉着對方的手。一種放太久的爛檸檬的味道充斥着他的胃部，明明都是孤家寡人的路線，憑啥她左擁右抱？

“艾德琳，你在華國的秘書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你走到哪裡就把他帶到哪裡嗎？怎麼，難不成他也在這裡？”

韋恩不可思議地看着要發燥的艾德琳被輕輕拍了一下肩膀，然後整個人又重歸柔和，他恨不得把這位墨菲送去實驗室好好研究，總不能真是所謂愛情的力量？改變艾德琳？

“好吧，既然你們問到了。不過，今天說了之後，就不許再提了，明白嗎？”

彼得不明白，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要配合點頭。

艾德琳先是看了一眼墨菲，然後面露苦澀，“在阿隆索向我們投放緻幻劑的時候，我因為失控，傷害了他。當時，我把他送去了尼泊爾古一法師那裡。在那裡，我同法師做了一次交易，我在未經你們允許的情況下，對你們施加了一個咒語。”

“你重啟了那個咒語？艾德琳，那很危險。”彼得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艾德琳說的是什麼，“難怪我最近遇到的那個重新搶劫的哥們完全忘了我是誰，艾德琳，藏好秘密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不應該為了我們做出犧牲，你交換了什麼？”

“彼得，别着急，我先同韋恩先生解釋。”艾德琳指着薄荷茶，“給我點面子。”

彼得端着水，喝得認真，還不忘評價，“喝起來有薄荷的味道。”

“韋恩先生，那個咒語是，在這個世界，除非你願意，否則沒人會知道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這種情況，同樣适用彼得、班納博士和克拉克。”

“所以，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我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你？”韋恩倒是非常意外，他很難不去喜歡這樣的一種保護，或者說，對于這樣的保護，怎麼樣的感謝都顯得輕飄飄。但是，他看向忽然緊握的那雙手，他問，“那麼你呢？公衆視野裡，你的信息越來越多，很多時候，你甚至在刻意增加曝光。還有，這位莫爾斯先生。最重要的，你用什麼作為交換？”

艾德琳又看了一眼墨菲，她的眼睛沒有挪開，“墨菲是普通人，他不會也不願意被這道咒語庇護，我尊重他的選擇。至于交換，我信任法師，我承諾她隻要需要，我會用一切來守護她的繼承者。”

“包括你的生命？”

“也許你們還沒有重要到我付出生命的代價。”艾德琳翻了個白眼，她錯開話題，“不繼續問問秘書的事情了嗎？彼得，你渾身上下都寫着對我疑似劈腿的審判呢？”

彼得是真的笑不出來，他心裡清楚，艾德琳是真的會竭盡所能兌現承諾。但他隻能順着話題繼續下去，“周月，你那個秘書。”

“這個人我查過，身家清白身份幹淨，不是臨時選送也不是刻意培養的，隻能說，他們順着大數據，篩選出理論上最适合我的男性，并且很自然地放在了我身邊。”

艾德琳見到周月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周月這張臉白日裡隻看得出斯文儒雅，但光線稍暗時，艾德琳在他的臉上似乎看到了賀蘭和伊恩的影子。他的面部輪廓包括身形都很像賀蘭，唯獨眉眼之間，能看見幾年前在芝加哥冬夜同艾德琳一起打雪仗時的伊恩。

然後就是他的出身，N市人，又在N大讀的大學，念的還是文學。再往下查，他似乎能背上每一首葉芝的詩。

“所以你将計就計，反客為主？”折磨彼得好久的艾德琳的道德困境終于煙消雲散，他放下杯子，“家裡有汽水嗎？”

“冰箱裡，自己拿。”艾德琳頗為無奈，“怎麼還是這樣孩子氣。”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他保留的單純嗎？”韋恩指揮着彼得也給自己帶上一瓶可樂，但最後他們發現，這個家裡的冰箱裡，隻有無糖汽水。

“在如何高效地虐待自己這方面，你們的确是一對。”彼得喝了一口無糖可樂，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喝了就别浪費。”艾德琳依舊是好脾氣，但她可不會允許彼得隻喝一口就浪費了，她接着同韋恩先生解釋，“重點不在于我将計就計然後最終戳穿，重點在于，我更配合地讓這個眼線在我身邊站穩腳跟，我決定走入公衆視野後，就必須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工作，我這樣的企業，有很多秘書正常不過。往後，我的身邊也不會隻有這一個眼線。”

“真的想得開？”韋恩好奇地問。

“有什麼想不開的，我說不要，他們就不會偷偷安插了嗎？我我也不放心。”艾德琳看了看時間，“再過一會兒我就要回去了，你們準備一起吃個簡單的晚餐嗎？”

“我問的是他。”韋恩看向墨菲，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真的想得開？”

“嫉妒正常不過，但真正制造出問題的不是她。我說不要，事情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嗎？總要去一一面對，所以我更希望能有人真正地幫助她，韋恩先生，你覺得你能勸動她，讓我幫忙嗎？”

吃了一嘴狗糧的韋恩，現在隻想拱火，“你先高中畢業了再說吧。”

砰！

一個抱枕就這樣力度剛剛好地砸中了韋恩的眼睛。

彼得呵呵地笑着，“晚上吃什麼？艾德琳，你那個咒語有點小問題，我和你說，我每次好不容易教育完他們，他們在忘了我的時候又忘了我的教育，你說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就隻忘我一個？還有，你知道你現在在華國的社交媒體上有粉絲組了嗎？我給你看，你看這個，這個是你的顔粉，這個是你的事業粉，還有這個，人人喊打的CP粉。什麼，你說這個人人喊打的是賀蘭先生？真的嗎？那我得問問他怎麼想的了。你的意思，他是借着CP粉的名頭搞事情，其實他最終的目的是讓你隻有事業粉？”

墨菲起身，把空間留給艾德琳和彼得，他定好鬧鐘。然後煮開水，從冰箱裡取出上一次包的水餃。

韋恩饒有興味地看着這一幕，他坐到餐台邊，問墨菲，“普通人？”

“韋恩先生，我就是我，怎麼定義不重要。您有什麼過敏原嗎？這是她包的餃子，她同我做飯的時候，會有些創新的小想法。“

“比如？”

“嗯，我家裡有急用藥，您大膽地嘗一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