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彼得的确用了一段時間，來接受艾德琳同墨菲在一起的事實。甚至在他返回紐約後，布魯斯·韋恩先生特地來看了看他。

自認為準備充足的布魯斯·韋恩先生将自己的豪華超跑停在紐約中城科技高中門口，生怕任何一個走出這所學校的人一不小心沒有看見。

彼得心事重重地走出學校，對于聚集在學校門口的一群同學都沒有留意到。

然後，在學校裡算是個小透明的他，忽然被塗上了不可忽視的熒光色。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敞篷車裡戴着黑色墨鏡的韋恩先生，聽着他炫耀一般地按着車喇叭，“彼得，還在等什麼？”

彼得忽然獲得了一種羞恥感，就好像你的家長穿着一身豔麗的cosplay服參加了你的家長會。不算太冷的天氣裡，他很想用圍巾把自己裹起來。但緊接着，韋恩先生又按響了喇叭，“還在磨蹭什麼呢？難道又在等那個莫爾斯·墨菲搶走你的東西？”

彼得飛快地竄上車，飛快地捂住韋恩的嘴巴，還不忘四處張望，還好，墨菲不在。他非常嚴肅地向韋恩先生強調，“他叫墨菲·莫爾斯，而且，艾德琳怎麼算是一樣東西呢？再說了，艾德琳不願意做的事情，沒人能強迫她。”

“那你怎麼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當然知道你沒把艾德琳當女人喜歡，不，這句話也有歧義，她在我們面前的确有些——算了，不研究這個了，你在想什麼呢？最近社區又有小偷小摸了？還是說，你前段時間教訓過的搶劫犯又開始重操舊業？”韋恩終于覺得天氣還是有些冷，合上敞篷後，他又問，“最近華國那裡也不太安穩，她前段時間執行了一項特殊任務，參與的國家和組織衆多，有些消息洩露出來了。”

彼得也開始有些緊張，這幾年，在韋恩先生和班納博士的熏陶下，他對于自己這份特殊身份的隐藏格外重視，“韋恩先生，艾德琳在有選擇性地暴露她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如果我們——不行不行，我想瞎想什麼。”

彼得甩着腦袋，想把一時的糊塗甩得幹幹淨淨，他開始同韋恩先生說起這兩天他困惑的事情，“你也知道，艾德琳和墨菲的事情。她選擇墨菲，我并不意外，甚至覺得這才是應該的，在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在她還是十幾歲心智的時候，她的本能也是靠近墨菲。所以，在我看來，她選擇墨菲更像是在說明，她開始真正地接受融入我們這個世界。”

“聽起來倒是一件好事，但是愛情這種東西，和新陳代謝一樣，有快有慢，結局都一樣。”韋恩對于艾德琳選擇和一個普通人，甚至是一個健康狀況存在隐患的年輕人在一起，不抱有任何積極态度。當然，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的态度。

“可能我們年輕人的情感觀不太一樣吧。”彼得下意識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小刀戳着韋恩先生的心，“我最近奇怪的是，我覺得，艾德琳可能有點兒喜新厭舊，或者說，她更喜歡華國男人。”

“什麼意思？”韋恩猛地踩了一腳刹車。

彼得緊緊地抓着安全帶，“我想，她可能是個渣女，她好像和她的一位秘書走得很近。”

“什麼意思？”韋恩是徹底被這些年輕人的腦回路搞糊塗了，“你是說她在華國又找了一個男朋友？”

“男伴，但是她說過不會接受任何地位不對等的關系，這種老闆和秘書，職場裡的上下級，她怎麼下得去手的？”彼得歎着氣，他非常關注艾德琳在華國的動态，不僅僅是通過科林或者賀蘭傳來的隻言片語，他還熟練掌握了華國的社交媒體。

聖誕節前，艾德琳和瑪麗安的CP也算有些熱度，但随着瑪麗安返回芝加哥訓練兩人不在同框後，這種CP熱度自然而然地冷卻了。隻是，艾德琳的容貌身份和神秘感自帶一些讨論度，加上她也時常會出席舒氏集團的公開場合，華國的社交媒體上經常能看到艾德琳的動态。

彼得甚至加入了一個話題小組，那個小組裡都是A.C.女士的“粉絲”，裡面的人，有的認可艾德琳對公益活動的投入，有的好奇于她在舒氏集團的職業發展，還有的就是單純喜歡她的容貌。總體看來，喜歡她這張臉的占大多數。

韋恩先生自是更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單純地因為容貌成為艾德琳的粉絲，“她又不是電影明星。”

彼得沒精力和韋恩先生解釋，他翻出一張照片給韋恩先生看，“這個是半個月前群裡發出來的，我覺得那個人應該也是舒氏集團的員工，根據他的爆料，艾德琳同自己這位叫作周月的秘書走得很近。甚至走到哪裡都帶着，你知道，艾德琳很少會願意麻煩工作人員，怎麼會平白無故地連去逛書店都帶着呢。”

“的确，這不太像是她的風格。如果她發現自己對一位員工有好感，她的性格，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除那位員工，确保絕對不會發生辦公室戀情。彼得，我想，其中應該有她的安排，如果你實在感到困惑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問她呢？”

“我早上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是那個叫周月的秘書接的，他說陳小姐在洗碗，讓我稍等。韋恩先生，我在艾德琳家的時候，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碗都讓我洗兩次，她嫌棄我洗得不幹淨！”彼得委屈壞了，那個時間，都快夜裡十點了，艾德琳怎麼會留一個異性秘書在家裡，還在洗碗？

韋恩畢竟年長，沒一會兒便繞明白了，他加快油門，“你知道那個墨菲在哪裡嗎？我們去看看這位傷心人，說不定，到了就有答案了。”

“你和艾德琳真是臭味相投，都喜歡落井下石，還非得親自動手，親自旁觀。”彼得給墨菲發去信息，得知他正在家裡後，便向韋恩先生報了地址。

***

回複彼得信息的時候，墨菲正在打理花園，春天到了，需要鋤草、施肥、修剪枝條。莫爾斯夫婦自然是雇用了園丁，但艾德琳上次來的時候突發奇想，畫了一幅花園設計草圖，現在，他正在想辦法将草圖變成實景。

等彼得帶着韋恩先生趕到的時候，墨菲正研究着怎麼擺放栅欄。實在是，艾德琳似乎的确可能，不太有繪畫的天賦。

“嗨墨菲，最近怎麼沒去學校？”彼得熱情地打着招呼，對于沒在墨菲的臉上看出“為情所困”，他心裡悶得慌。

“您好，您應該是韋恩先生？”墨菲卻是放下手裡的那張草圖，禮貌地同跟在彼得身後的，那位應該就是布魯斯·韋恩的男人打招呼。

“叫我布魯斯。”韋恩一雙眼睛如同X光一樣來回掃視着這位墨菲·莫爾斯。在他看來，這位墨菲雖然說是彼得的同齡人，但看起來更成熟更穩重。雖然不像克拉克那樣容顔驚豔，但也有一副好相貌，更重要的是整個人渾身上下，透着陽光舒朗。韋恩心想：這的确是一種招惹陰暗反派瘋狂妒忌的明媚。

“你在研究什麼呢？”彼得好奇地盯着墨菲手裡的草圖，“這是艾德琳畫的吧？隻有她的畫才會看起來五顔六色的同時死氣沉沉。”

“她的花園設計稿。”墨菲大大方方地把草圖打開，還問彼得，“你覺得這個是栅欄的意思還是她習慣性地畫的框？”

“為什麼不問她自己呢？你沒聯系她嗎？”韋恩先生突然插話。

墨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還帶着些緊張。

韋恩看不懂這樣的神情，他隻是有一種預感，一種因為對艾德琳的了解，所以自然而然産生的判斷——他看向屋子裡。

墨菲觀察到韋恩先生的神情，他點了點頭，“韋恩先生，要進來喝杯水嗎？早上剛剛摘了薄荷葉。”

彼得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跟着走進了屋内，他還沒來得及打量莫爾斯家的這處房子，就看到廚房裡的一個背影，“你居然在這裡！你都來這裡了也不去看我？我天天擔心你，結果你！”

“彼得，别咋咋呼呼的。還有，你自己收拾好桌子上的蜘蛛絲。”艾德琳嘴裡兇巴巴的，但還是擁抱了一下子蹦過來的彼得，“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

得益于林律師抛來的橄榄枝，莫爾斯先生業務越來越繁忙。加上墨菲的病情逐漸好轉，他便索性把墨菲這個成年人獨自留在紐約，自己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