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圓潤的美麗藍眸，輝映着純白的雲彩，茫然擡頭看去，一夕之間布滿血色。寒風低垂，雲彩散去，留着血淚的男人緩緩出現在眼前，他穿着洗到發白的衣衫，渾身彌漫着一股難以言狀的悔恨和悲哀。

随着阿釋密達的發問，回憶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的袁思楓緩緩捂住了胸口，眼裡透出了迷茫：“你怎麼知道？”

“敖甯之前問我，你在人間的數十年間，做過幾次噩夢？”

袁思楓有些訝異：“你都記得？”

“嗯，難道你不記得？”阿釋密達一臉淡然，仿佛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絲毫不覺這番話在袁思楓心中造成了多大的漣漪。

随着記憶的複蘇，她對嘉米爾高原發生過的事，隻留下了些許模糊的印象。她從未想過，阿釋密達會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之間的樁樁種種。

“然後呢？”

話到嘴邊，阿釋密達有些猶豫。在先前的閑聊中，敖甯說，思楓總會莫名其妙半夜做噩夢驚醒，醒來後淚流滿面，卻又記不得夢到什麼。

哎呀，這不巧了，可能是因為記憶封印的緣故吧，在凡間時，每每夢到什麼東西，思楓總會跟阿釋密達訴說一二。起初敖甯還挺放松的，聽着那些碎片化的細節，邊聽邊吃糕點。可說到後面，她的神色愈發凝重，連好吃的驢打滾都沒興趣吃了。問及緣由，她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再無先前伶牙俐齒的樣子。

見狀，阿釋密達主動提出，若是覺得為難，不說也無妨。

額——敖甯拖着尾音，不是為難，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聊起正事的小綠龍總算正經了一回，說話時的措辭也比以往嚴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