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司理理是北齊暗探,被範閑追了出來,然後範閑審訊得知牛欄街刺殺指示的人是林家二公子,婉兒的親二哥。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這次死的不是滕梓荊,白芷很想知道範閑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腦子很亂。”範閑坐在台階上雙手抱頭,表情十分無措。說到底按照他們這個年紀都還沒成年呢,可如今一個就要嫁人,一個已經面對好幾次生死之危了。
何其荒謬。
“小白,我問你,當時如果你和你的護衛沒有出現,我們兩個會怎樣?”範閑緊盯着白芷的眼睛:“我要聽實話。”
“一死一傷吧。”
“别說我還活着,滕梓荊也還活着,可那對夫婦的命誰來還。”範閑猛地站起身:“不管怎樣,既然做了,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婉兒怎麼辦?”
剛剛還一臉堅決的範閑聽到這句話又蔫了下去,他又重重的坐回台階上一言不發。
這是一個死命題,誰都解不出來。
最終林珙還是死了,兇手不明。
這段時間婉兒傷心欲絕,偏偏葉靈兒感染了風寒在家休養,所以白芷日日前去探望。林婉兒靠在床頭,将手邊的藥一飲而盡,然後接過白芷遞來的蜜餞放在口中:“芷兒,你馬上就是要大婚的人了,總是來看我對你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不信這個。”白芷握住林婉兒的手:“要是那個男人是可以托付的,一百個避諱也不怕;若是不堪嫁,有一百個吉兆也不管用啊。”白芷輕輕拂去林婉兒額頭前的劉海兒:“你看看你,為了二公子的事情都憔悴了,你也要保重好你自己啊。”
“二哥雖然與我不是一母同胞,但卻待我很好。”說着她好像又要掉下淚:“你知道的芷兒,那時在宮裡,我也隻有你一個至交好友,可有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我二哥就會來陪我。在我心裡,我二哥比我父親和母親更重。”
白芷就在一旁默默地聽着,時不時的為林婉兒擦去眼淚。這麼善良單純的女孩子,卻因為母親的野心左右為難。
白芷心事重重的出了皇家别院,轉彎就看到李承澤站在那等着。白芷小跑兩步到他面前:“還有三日就成親了,不是說好不見面的麼?”
“今日不算,隻是偶遇。”李承澤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這幾日不太平,林相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想必婉兒傷心壞了,你好好勸勸。”
“放心,我知道的。”白芷點了點頭:“最近有謠言,說這件事是謝必安做的,你可得小心。”
“沒事,有人證。那日我特意去見了範閑,髒水潑不到我身上。”
三日待嫁。第一日,宮裡傳了教引嬷嬷來教白芷規矩。白天教大婚的禮儀,至于晚上.......
白芷滿臉通紅的看着那副“成人漫畫書”,簡稱《春宮圖》。雖然說上輩子也翻過某牆,看過一些相關類的小視頻,但是這麼有視覺沖擊力的還是頭一回。
況且,還有人在你面前講解如何侍奉夫君,更絕的是這位教引嬷嬷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那和她講着書上的内容。白芷低着頭聽着,心想李承澤是不是也在受這樣的折磨。
王府内,李承澤光着腳看着手中的書,笑着讓宮中的内侍上前來:“本王覺得還不夠,你去看看還有沒有别的,在搜羅些。”
小太監不由得擡頭看了這位主子,然後恭恭敬敬的出了府,臨走之前還被謝必安一陣警告,别把剛剛的事情傳出去。李承澤毫不在意的坐下:“說出去就說出去了,本王又不在意。”
“這種事情難道光彩?”謝必安無語的抱着劍:“不是我說二殿下,您不要,白姑娘還要呢。”
“要什麼?”
“臉。”
為什麼不一起讀,謝必安還是要給自家殿下臉面的。
李承澤輕嗤一聲,捧起書一頁一頁的翻看:“臉有什麼用,能娶到媳婦兒麼?”
謝必安:以後不給了。
待嫁第二日,宮内和白府拿了一院子的箱子,滿滿登登裝的都是衣服。白芷從早試到晚,一屋子女眷跟着看。有的衣服袖子太大,有的衣服裙角太長;還有的花紋不好,甚至說身上的刺繡樣式不吉利。折騰的白芷累的直捶胸。終于選中了一件雲錦描金花草紋樣天香絹對襟蜀紗嫁衣,看着喜慶隆重,既符合二皇子妃的身份,這款嫁衣的材質也不會覺得悶熱。
剛換完衣服,白芷累的癱在床上起不來,母親拍拍她的臉:“好芷兒,累壞了吧,你歇會兒。等娘讓他們把箱子都擡下去,咱們試首飾。”
“娘,饒了女兒吧,女兒受不住了。”
白芷哀嚎一聲:“宮裡淑貴妃不是送了一套頭冠麼,用那個吧。”
姚玉蘭細細思索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頭:“成,好歹是你婆婆,戴上那套也能讓她高興。”
白芷心滿意足的點點頭,翻了個身睡着了。
那邊的李承澤倒是悠閑。白家人來報白芷選了哪套,然後他就命人去選那套配的。換上之後他不禁連連稱贊:“嗯,阿芷的眼光确實是好。”
“殿下這可說錯了,這套婚服是我們家大夫人選的,到最後姑娘已經累的沒力氣了。”聽雲笑嘻嘻的看着李承澤:“頭冠選了淑貴妃送的那套,其餘的也沒什麼了。”
“辛苦我家阿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