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來是通過那個會長得到了她的照片。”
然後在學校附近碰巧看見了三個人,想搭話又礙于對男生的害怕,“靜香”就一路跟着上了電車。
“偷看那麼多次也是為了确認沒有認錯人。”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坐在電車座椅上看了一眼對面,将聲音略微放低。
骨川茜最後和三人告别,返回了自己和朋友合租的房子,據她說,她會在明年考入東京的高中,并将随身聽轉贈給了倉橋唯。
而他們三人,坐電車,無止境的電車,從北海道坐回東京,之後還要再坐車去新宿。
“但問題還沒有解決。”
黑發少年單手托着下巴思考。
“是啊,那個大壞蛋校長死後,學校裡卻還出現了這麼多咒靈。”
換了新的校長,新的管理人員,學校卻仍然存在咒靈遊蕩,就是他們上午做任務時遇到的那些。
“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嗎?”
“...【但我會一直看着你們】。”
五條悟嘀咕道。
“傑,你覺得這句話與其說是遺言,是不是更像是詛咒?”
“寫在課桌上的詛咒嗎...等等,悟你說的有道理,如果警局的是寫給警察的話,學校裡的是寫給...”
“學生!”
“那幾個被關起來的倒黴蛋!”
兩個人同時想到了答案。
“日向葵的班級是一年級F班,那麼一共是...四個人。”
夏油傑再次用手機浏覽詛咒案件的筆錄和報告。
F就像他們所推論出的那樣,幾人中學也在北海道的這個學校上過學。
“這四個人應該也被詛咒了,雖然不知道詛咒的内容是什麼。”
“因為侵蝕的痕迹,另一種詛咒反而不能被發現。”
夏油傑想起來最初自己提出的線索【很多學生被詛咒侵蝕】。
當時硝子回答的是【維持在一種剛好不危及性命的程度】。
“如果是單一的詛咒,肯定會被發現,多重詛咒疊加反而很難檢查出來。”
“悟,窗他們應該讓你檢查那幾個倒黴...不是,檢查那幾名學生的。”
黑發少年說到一半改口,他差點也被帶跑了。
“可是詛咒這幾個家夥和北海道學校裡的咒靈有什麼關系?”
“還有把這八個倒黴蛋關在教室裡的真的是這家夥嗎?”
五條悟指着在電車座椅上睡覺的人撇撇了嘴。
“難道真的是性格分裂?”
一個是把準一級咒靈抓起來當工具使又幹掉的瘋子。
一個是選擇假裝看不見咒靈忘記術式的膽小鬼。
“話說,悟,我覺得你是時候考慮一下說話的場合了。”
“哈?”
“【她不就死在你面前】,【一個月前她就跳樓自殺了】,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總要考慮一下對方的心情吧?”
夏油傑很頭痛。
“特别是唯,她父親的事情,到她家之後最好不要【怎麼失蹤的?】這麼問出來,雖然她可能不太記得。”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難道我晚點說他們就會複活嗎?”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為什麼?”
就像花朵會枯萎,人會老去,五條悟并不理解夏油傑的想法,更不理解為什麼會不能接受。
“對于他人的死亡這件事,你難道沒有任何感覺嗎?”
一觸即發的導火索。
“...?怎麼了?”
被充滿火藥味的對話吵醒,倉橋唯揉了揉眼睛。
“...沒什麼,快到東京了。”
“......”
“...不是場合的問題。”
似醒非醒地愣了三秒,倉橋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沒睡?”
醒來的人兩眼放空,,五條悟一時判斷不出來對方到底是醒着還是在夢遊。
“睡着了,隻不過中途你們吵起來,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沒吵。”
“才沒吵。”
異口同聲的否定。
“好吧,回歸主題,其實我的記憶力很好,隻要是看過的東西都不會忘。”
一個失憶了的人說出這句話,另外兩個人隻能把【不信】寫在臉上。
預料到兩人的反應,倉橋唯決定用實踐證明:“事故報告,編号第二頁的那張倒數第三個字是『單』。”
“?那你把倒數第三句話倒着背一遍?”
“管保責負長部由匙鑰。”
【經調查确認成分為紅色聚氨酯塗料,取自手工藝部的材料倉庫,鑰匙由部長負責保管,此前6月16至23日的一周内,提交材料使用申請表的名單如下。】
這是事故報告第二頁的倒數最後一段,第三頁是使用者的記錄名單。
“她說的是對的。”
夏油傑有點驚訝。
“?”
五條悟新奇地看着她。
“四歲前的事情我也都記得,所以要問我父親為什麼失蹤的話,是因為他想去找我母親。”
倉橋唯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陳述事實。
“但我母親患有慢性癌症,早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他接受不了,精神出現了問題,經常會跳海找早就撒進大海裡了的骨灰。”
“抱歉..”
由黑發少年最先提起的事,由對方道歉。
“其實我不怎麼傷心。”
“他一共跳了五次,因為怕死每次又遊了回來。”
“說他是個好父親吧,他其實也不怎麼關心我。記性不好,做飯難吃,性格膽小,害怕蟲子,說話又不講信用。”
“說他不好吧,他又把錢全留給我,每次跳完海回來第一件事是給我做飯。”
“後來他失蹤了。”
“大人們對我說,父親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
“但我等了很久。”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等到大人們都以為她可以接受事實的時候。
“已經過去10年,我并沒有讨厭當時對我說謊的大人,但也沒有因為謊言得到什麼安慰。”
“我覺得五條同學可能隻是想到就說出來了而已吧,也沒有什麼故意讓人感到難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