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故事的過程總是跌宕起伏,結局之後再回歸日常。
就像太陽照常升起,就像月亮照常落下,就像熱氣蔓延上升,微苦的焦香味蔓延至舌尖,用這樣一杯美好的咖啡享受一段美好的日常生活。
當然,如果不需要治療兩個臉上都是傷口的笨蛋,在一個無人打擾的時間裡享受這杯咖啡,硝子會覺得更美好。
“傑。”
濃眉大眼的班主任坐在會議室的中央,看着硝子對兩個男生使用反轉術式。
“我記得你說的是『解決掉另一個地方的咒靈後就去支援悟那邊』?”
“沒錯...”
黑發少年沉默了三秒,點了點頭。
緊接着夜蛾又扭頭看向右邊:“悟。”
“我記得你的任務是逮捕進行醜時參拜的詛咒師,将他交給咒術機關?”
“是這樣沒錯,但是傑——!”
“也就是說,在唯毒暈了詛咒師之後。”
夜蛾無視了五條悟還沒說完的話。
“你們兩個。”
“一個忘記了支援的任務,一個忘記了逮捕的任務,為了那個稻草人打了起來。”
“導緻趕赴現場的輔助監督一個被大樹砸暈,一個被捆在了樹上。”
“我說的沒錯吧。”
“......”
“...我們隻是想...檢查一下現場。”
“沒錯!!我和傑是為了檢查那個瘋子的稻草人!”
“1000字的檢讨,回東京高專後給我。”
如同裁定罪行的最後通告,夜蛾一錘定音。
“為什麼!!”
“硝子...我的額頭沒有傷。”
“順手了,正好治治腦子吧。”
看了看順手拍在同期腦門上的創可貼,少女并不抱歉地回答。
“硝子,唯還在京都校那裡嗎?”
“唯她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冥小姐也在。”
“?那家夥去了京都那裡?”
五條悟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次的事件可是京都一手策劃,某人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能是去讨債的吧,不過冥小姐出馬或許是真的要讨債。”
“京都校那些家夥什麼時候欠她錢了?”
瞥了一眼五條悟,硝子再次端起手邊的咖啡杯:“下次對五條出手可以再嚴重點,夏油。”
*
“為什麼選擇拜托我?”
在前往京都校之前,冥冥如此問道。
“如果由校長出動,京都校一定會以這個『鍛煉』為借口否決我的要求。”
“但是由冥小姐您出面就不一樣了。”
倉橋唯和冥冥沿着京都校建築的小路走,望向遠處。
京都的天空始終有種擁擠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沿途的樹木太過古樸,高大的樹葉遮住了眼前所能見到的風景。
她無法适應。
“看起來我得到了後輩不錯的信任。”
對于倉橋唯的回答,冥冥很是受用。
但能讓她答應這個請求的,并非是後輩一句拜托這樣簡單的條件。
冥冥最後一次确認兩個人的交易:“不擔心以後我用『無條件答應一個請求』這個手牌提出什麼任性的事情嗎?”
“您是一個很會權衡利弊的人。”
倉橋唯不在意地回答:“比起利用這個條件去做什麼壞事,我想您會更物盡其用一些。”
“呵呵。”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是嗎?”
“至少在我遇到的人裡,沒有人會将自己的潛力作為籌碼。”
冥冥駐足,微笑着看向回過頭來的後輩:“我并不讨厭這樣。”
“但如果是按照『利弊』來衡量,我想你應該知道拿自己的一個承諾去讨回一口氣這件事并不值當。”
“術師的承諾并非是約定這麼簡單,它是一種束縛,更是一種詛咒。”
并非是作為過來人的提醒,冥冥隻是想知道對方的目的。
“我知道。”
倉橋唯如此回答。
“他們襲擊五條同學和我的證據一點都沒有留下。”
京都校一定是早有準備。
射擊他們的那兩隻箭頭在她想起之後全部憑空不見,整個神社更不存在他們使用術式的殘穢。
就算存在殘穢,京都校也能用『支援』這一借口敷衍過去。
“這場針對五條同學的暗殺,或許犯人不會受到任何責罰。”
甚至連五條悟本人都表現不甚在意,就像少年說的那樣,他似乎對這種詛咒『習以為常』。
即便這詛咒在過去,現在,未來滲入他的全部人生。
從五條悟的角度思考,這種習以為常究竟是他不希望同伴擔心的溫柔?還是他自我實力超衆的不屑一顧?
真正的想法隻有少年自己知道。
“是為了五條君打抱不平?”
“應該不是吧,五條同學他本人看起來沒有去追究京都校行為的想法。”
倉橋唯闡述了一個事實。
“如果他不想,那打抱不平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所以,冥小姐,這是我的請求。”
“也是我被牽連進這場暗殺事件的不滿。”
“您就當是我對京都校的詛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