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過後,整個世界變成了銀白色,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阮和葉懶懶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邊的位置有些空,她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身沈周已經不在了。
阮和葉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他站在窗戶邊接着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的眉眼壓的有些低。
“一定要去?”
沈父道,“怕你這次再出現什麼意外,玉明山那邊特意給你找了個地方,不過具體在哪,現在誰也不知道。”
沈周低眉不語。
沈父暗忖了片刻,稍微放緩了語氣,聲音裡也不覺多了些試探。
“你……你要不要先和那丫頭把證領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再給她留個孩子,畢竟你這一去,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沈周還是沉默,忽然腰上一緊,少女嬌嬌軟軟的聲音随之就在身後響起。
“沈周,這麼早誰給你打電話?”
沈周說了句“我知道了”,匆匆就挂了電話
“吵到你了?”他轉過身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張開雙臂就把她給圈進了懷裡。
阮和葉說沒有,“就是剛剛醒來發現你不在。”
因着剛醒,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沈周擡手給她理了理。
“要不要再睡會兒?”
阮和葉環抱着他的腰,輕輕依偎在他懷裡,仰着頭看着他笑。
“那你陪我睡。”
沈周點頭應了一聲好,彎腰抱起她放回到床上,就在她身邊躺了下來,阮和葉枕着他的手臂鑽到他懷裡,然後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沈周看着她安靜的睡顔,内心紛繁複雜,就好像被兩根弦扯着,矛盾與掙紮讓他始終無法把他即将要離開的事告訴她。
……
阮和葉再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沈周早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就連身側的位置都涼了,估摸着他應該是又去了書房,她下床洗漱收拾好自己就要去書房找他,隻是在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她忽然發現他的衣服都被收起來了,注意到角落裡放着的行李箱,她打開,裡面果然都是他的衣服。
阮和葉當即跑到書房找到他,想問問他為什麼把他的衣服收起來,卻看見他正在抽煙。
柔和的燈光下,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了根煙,缭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他深邃的黑眸,為他平添了幾分深邃與憂郁,一支煙抽完,他似乎還沒平靜下來,又從煙盒裡抖出一支煙來,煙身才露出半截,就讓人給抽走了。
“你怎麼抽這麼多煙?咳咳。”
乍一開口,缭繞的白煙盡數湧入喉嚨,阮和葉頓時就嗆紅了臉,沈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順了順氣,趕忙打開窗戶給房間通了通風。
“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阮和葉不在意地搖搖頭,拉着他的手關心道。
“沈周,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麼這麼問?”沈周道。
阮和葉指着他腳邊一地的煙頭,“你以前從來都不抽煙的,可是你今天居然抽了這麼多煙。”
沈周輕撫着她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孫大夫做了一個新的治療方案,我今天可能就得離開南都了。”
阮和葉隻顧着關心他的手,一時間也就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當即就笑彎了眼。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還不高興?你等着,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我們今天就回京都。”
看着她風風火火地就往卧室走,沈周适時拉住她,雙唇不停地張張合合,望向她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掙紮之色,過了好半晌,才低低開口道。
“這次……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阮和葉呆了呆,“為什麼?”
“玉明山的人晚上就會到,到時候我會和他們一起離開。”沈周道。
如果是以前,阮和葉肯定不知道玉明山是什麼地方,隻是在沈家待了半個多月,深入了解了他家裡的情況以後,她現在比誰都清楚玉明山是什麼地方。
“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阮和葉顫聲問。
沈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自顧自地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照顧好自己。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不想去找我爸,就去找我大哥和阿桐,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和他們說過了,他們都會幫你。”他又從桌上拿過幾個文件袋,“這裡面是我這些年在外面做的所有的投資還有你爸爸之前給的阮家的股份,現在也全都轉到了你的名下,以後每個月的分紅都會打到你賬上。”他又從抽屜裡拿出幾張銀行卡,“還有,這裡是我這些年的存款,你喜歡什麼就去買,不用替我省錢……”
阮和葉聽着他的話,鼻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
“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分手?”
沈周捧着她的臉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
阮和葉眨巴着眼睛,淚眼汪汪地看着他。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給我分手費?”
沈周頓時哭笑不得,“我給你的不是分手費。”
“那是什麼?”阮和葉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