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月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今時月感覺體内的茑蘿藤開始躁動,好似被什麼東西吸引一般。
“喵…”
今時月擡頭看去,窗外落雪的枝頭上坐着一隻雪白藍眼的貓兒,十分精緻可愛。
“這是?”
春鸢探頭看了看,有些意外:“這貓主子是月王殿下的寵物,平日裡寶貝極了,怎麼跑到這兒了…”
她對着那白貓勾了勾手,白貓“喵”了一聲,跳到今時月面前的窗台上,帶着倒刺的舌舔了舔今時月手腕之處。
“真是奇了,月王殿下這隻貓平日裡最是兇悍難訓,除了月王外根本不讓任何人近身,如今看來,它倒是很喜歡殿下您。”春鸢驚奇的說道。
今時月挑了挑眉,看向手腕處接近于透明的綠色靈息。
看來這貓是被她體内的茑蘿藤引到此處的。
今時月眸光一閃,普通的貓并不會令她體内的茑蘿藤有如此反應…
她掩下眼中的思索,摸了摸白貓毛茸茸的腦袋。
她看向春鸢:“将貓給霜寒閣送回去吧,月王既如此寶貝,若是找不到,想來該着急了。”
春鸢小心翼翼的接過,因着鼻間殘餘的茑蘿氣息,白貓并未掙紮,安靜的任由春鸢将其抱走。
今時月看着那遠去的白貓,想起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曾在紅樓時,她暗中打探伶舟祈時,對神庭中的其他人也略有了解。
月王伶舟月,伶舟祈的胞弟,幼年時被人刺殺掉下懸崖,自此後雙腿便不能行走,留下殘疾之症。
伶舟月這個人,俊朗如玉,風光霁月,縱使雙腿有疾,卻仍是最受上雲京貴女心儀之人,不止是女子,就連上雲京的百姓也對他愛戴有加。
那些人是如何形容他的呢,如皎皎明月,又溫潤清風,神都王朝最溫柔的少年郎君。
今時月把玩着手上的玉镯,伶舟月這風評,當真是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雲山村的百姓也是這樣評價他的兄長伶舟祈的。
風光霁月?
今時月眼中劃過一絲諷意,她體内的茑蘿妖藤嗜血為生,可不會吸引到真正幹淨之物,那貓……
子夜——
神庭之中一片寂靜,支開了守夜的宮娥後,今時月披上狐裘走出淩霄殿。
手腕處茑蘿藤淡薄到幾乎看不見的靈息随着風飄遠,今時月走到淩霄閣後方的梅花園中,梅樹下的湖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晶。
隻等了半炷香時間,小小的白色便出現在此處,讨好的圍着今時月衣擺打轉。
今時月将那團毛茸茸抱起,她先前的猜想沒錯,這貓出現在淩霜閣并非偶然,而是因為茑蘿藤。
真是意外呢,要知道,就連殺人無數的程禮都沒有引得茑蘿藤半點反應,這貓身上的血腥氣,竟比程禮還重…
今時月逗弄着懷中的貓兒,白貓撒嬌一般的趴在今時月懷中,軟綿綿的肉墊随着今時月的手指忽上忽下。
湖對面,伶舟月指尖微擡,一同尋貓的宮人退避到一旁。
霧氣下那雙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不遠處的一人一貓,冰雪未絨的紅梅樹下,那向來尖嘴獠牙的畜生,此時正無害而惬意的趴在少女胸前起伏均勻的柔軟處,時不時發出沒有出息的讨好軟叫。
而少女穿着雪白的狐裘,唇不點而朱,烏發盡數披散,樹上的飄雪被寒風吹落時,好像那冬日裡的雪妖。
她發現了他,一雙極好看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慌張,站起身時脖頸已變得青紫的點點痕迹顯露在伶舟月眼前,好像更加明顯了。
伶舟月挪開目光,看向被她抱着的白貓,白貓也發現了主人,貓眼睜大,猛地直起腦袋。
今時月走到伶舟月輪椅旁,想要将懷中的貓遞給它,誰知那貓不願離開她,掙紮的往今時月身上爬,銳利的爪子将她身上的裘衣勾的散亂,雪白的肩頭暴露在伶舟月眼前。
伶舟月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紅暈,他抓起白貓的頸背将其從今時月懷中抽離。
白貓頃刻間變得安靜,伶舟月睫毛微顫:“是我的貓不聽話,冒犯了…妹妹。”
今時月搖了搖頭,剛想說話,目光微滞。
之前見他時他穿的厚重,如今已是子夜,許是出來的着急,他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袍,接過貓時手臂上的衣袖随着動作卷了起來。
白皙的手臂内側,赫然是一道道與他氣質相悖的,深可見骨的傷痕血疤!
觸目驚心。
今時月垂下睫毛,那位置…像是自殘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