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堂課講的是神都曆史,饒是今時月想認真聽教,也在夫子那沒有波瀾,一闆一眼如同背書的語氣中眼睛發直。
好在,一趟課的時間是半個時辰,下課後許多少女聚集到她周圍,又是誇贊她的容貌,又是為她講着學庭附近的美食,衣物,首飾,好不熱鬧。
相比之下,向來插科打诨的貴族公子們,此時卻不敢離今時月太近,在座位上頻頻側目,生怕今時月覺得他們是登徒浪子。
天邊的日光逐漸落幕,夕陽火紅色的餘晖昭示着明日天晴,一日的時間轉瞬過去。
在學庭的日子過得很快,今時月也大概對同教堂的學生們有了幾分認識。
就比如她後桌愛穿粉衣的少女,神都玉城城主的獨女虞姜姜,治愈之術在整座學庭中名列前矛,因為玉城離上雲京路途遙遠,所以住在學院中。
不僅是她,宗室學庭有九成學生都住在學宮宿舍。
今時月雖不住學宮宿舍,學宮宿舍依舊為今時月單獨留出一間作午間休息用。
這幾日,今時月每日上學前和下學後都會先去伶舟祈處刷一刷存在感,畢竟去了學庭,能與伶舟祈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這天傍晚,今時月為伶舟祈帶了份妄虛山下買來的青草糕,她捧着青草糕,一雙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伶舟祈。
伶舟祈挑了挑眉。
“君上,這可是奴家拍了許久的隊才買回來的呢,你嘗嘗,好不好吃?”
伶舟祈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是你排了很久的隊,還是程禮?”
今時月蔥白的玉指撚起青草糕,讨好般的湊到他嘴邊:“就算是程禮,那我不是也在一旁等着了嘛。”
“君上……”
伶舟祈默不作聲的看着她:“說吧,想要什麼?”
又是買糕點,又是撒嬌的。
今時月跪坐在伶舟祈腿邊,腦袋靠在他膝側。
“奴家還有一年就要離開神都了,為什麼還要去學庭?我可不可以不去…”
伶舟祈食指點了點她眉心,唇角一勾:“不可以。”
今時月眸光肉眼可見的暗淡下來。
“神都宗室學庭中廣涵了所有世家貴族,裡面的學生不僅僅隻是神都王朝的人,還有不少滄瀾皓月兩國之人,你以後要以純安公主的身份和親,就必須要将這公主身份坐實,去了宗室學庭,不會有人再懷疑你的身份。”
伶舟祈難得的解釋道。
今時月擡起頭:“我還以為是君上嫌我煩,找個理由給我打發出去呢。”
她牽過伶舟祈冰涼的手指,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君上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伶舟祈看着今時月,過了半響才答道:“孤喜歡聽話的。”
今時月直起身子,湊近伶舟祈,那雙潋滟的美目直直的看着伶舟祈:“奴家很聽話的。”
伶舟祈眸色漸深,隻見她指尖輕輕放在他的唇上,像一隻小貓讨食一般:
“君上親親奴家。”
伶舟祈從未見過哪個女子如她一般無禮又黏人,動辄要親要抱,偏偏還不覺羞恥。
他捏住今時月下巴:“為何親你。”
今時月被擋住也不惱,她伸手環住伶舟祈:“君上是奴家的老師,就得教我如何親親。”
伶舟祈意味不明的看着今時月:“怎麼,當你老師還得獻身不成?”
今時月眼睛一亮,将伶舟祈另一隻手環在她腰間,軟軟的道:“可以嗎?”
伶舟祈感受到掌心那水蛇般的細腰柔軟的觸感,眸底暗了暗,勾着今時月的下巴吻了上去。
她說的對,他是她的老師,教她接吻天經地義。
伶舟祈寬厚的掌心扣住今時月的後頸,唇齒間的舌猶如侵略一般的搜刮着那一抹甘甜,他端坐在椅塌上,一隻手臂就能将身上少女的細腰禁锢住,纏繞在舌尖的酥麻之意令今時月忍不住呻.吟出聲“恩。”
她眼尾下生出一抹紅暈來,迷離的眼眸水汽萦繞,她抵在伶舟祈胸口處喘.息着,還未等緩過來,便又被封住了唇。
今時月指尖抵在伶舟祈胸膛,強烈的體型差和力量的懸殊令她難以逃離伶舟祈的鉗制,伶舟祈托着今時月站起身來,灼熱的氣息落在今時月頸間,衣領半露,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微仰着,吻落下時,又癢又疼。
今時月隻覺暈暈呼呼的,迷離間她已被他抵在議事殿的門上,領口處若隐若現的春.光令她紅了眼眶,伶舟祈感受到了鎖骨之處的顫意,他看向今時月眼眸微滞:“以後休要對男人露出這副表情。”
她大概不知,她這副落淚的模樣,隻會讓他将她欺負的更狠些。
想看她委屈的不行,在他身下求饒的可憐模樣。
他一手托着今時月,一手為她将淩亂的衣衫整理好。
今時月抱住他,顫抖着哭了起來,聲音細碎:“君,君上,你剛剛…你吓到我了嗚嗚嗚。”
伶舟祈隻覺她是故意來折磨他的,他身上那難以言喻的感覺未消,她竟還敢粘着他!
伶舟祈将今時月從身上拽下來,臉上鐵青。
“你,滾回去。”
今時月眨了眨帶着淚滴的眼,神色更加委屈:“君上為什麼兇我!”
今時月好似真的不知他為何如此,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伶舟祈被氣笑,或許他該讓她明白,什麼叫兇。
他走到今時月身邊,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走到内閣裡的床榻上,将今時月攬入懷中。
他湊到今時月耳邊,嗓音沙啞:“教你點不一樣的。”
而後,今時月眼睛瞪大,柔軟纖細的手被他寬厚的掌心包裹着擡起……
約莫過了兩炷香後,議事殿的門被打開。
錦全大監隻見今時月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淚痕,哭腫了眼走出來。
他心裡一緊,難道殿下與君上又吵架了?
視線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手指上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測,定是被君上吓得不輕。
錦全大監微微歎了口氣,忙叫人送今時月回宮。
“錦全,進來。”
錦全大監躬身着身子,哆哆嗦嗦走進議事殿,生怕在此關頭觸了伶舟祈的黴頭。
“啪。”
一個精緻的瓷瓶被丢到錦全大監面前。
錦全大監瞳孔微縮,這是從西決之地進獻給後宮的國禮,玉膚膏。
不過伶舟祈還未選妃,這玉膚膏就被擱置了。
“給純安拿過去。”
錦全大監眼底有些茫然,這玉膚膏是美容養顔,保養肌膚的東西,在他看來,今時月那張被女娲娘娘眷顧的臉,完全沒有用這東西的必要。
而且,君上和純安公主不是剛剛生了嫌隙嗎?
“還不去?”
“去去去,老奴這就去。”錦全大監狐疑的拿起玉夫膏,小心翼翼的查看伶舟祈的臉色。
出乎意料的,伶舟祈沒有半點動怒之兆。
那張靠在椅塌上的俊美身影,似乎還帶着一絲…餍足?
淩霄閣——
今時月坐在銅鏡前,垂眸看着不斷微顫着的手,忽略掉那一絲麻痛之感,她仔細觀察着手腕處的茑蘿印記,那裡被覆上了更強烈的靈息。
今時月拿起首飾盒中的翡翠玉镯,心念一動,玉镯自她手中化為齑粉。
體内充斥着的靈蘊令她本就精緻無暇的面容灼目更甚,剛剛,她十分清楚,伶舟祈即使在做那種事時,身上包裹着的靈息依舊如銅牆鐵壁般十分嚴密,不曾透露半分。
那麼,她身體中複刻出的半數修為…
是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