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你不能不相信心理醫生的診斷,你也是醫生……”
“我慶幸我是醫生,所以我知道究竟要多大的拉力才能把一個人的胳膊毀成那樣,讓正當壯年的男人每晚靠止疼藥才能入睡,”陶溪直視蘇和的目光,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躲避,“比如說把一個急速下墜的人拉回來?”
“你……”
“還有你手腕上的刀傷,由于着力不同,傷口起始端和尾端的傷口也會不一樣,起始端下刀果斷,着力大,傷口深創口大,而尾端則着力輕,傷口淺,狹長,”陶溪瞥了眼對方的手腕,蘇和心虛般的用衣服蓋住傷疤,“你的傷口在左手,看起始位置,好像右手握刀,這樣輕輕一劃,剛剛好。”
說着,陶溪用右手指尖在自己左手腕上輕輕劃了一道,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又很快消失不見。
“……”
“你剛剛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說秦涵景控制欲強,那你呢?”
“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隻是看不慣有些人明明占盡便宜,卻偏偏要僞裝成受害者博取同情。”
“我才是受害者。”
“是嗎?”陶溪冷笑,“難道你沒想過秦涵景身邊隻有你一個人?”
“……”
“得了好處就該偷着樂,偏要裝成品性高潔不受嗟來之食,怎麼,玩砸了,現在反悔了?”
“你又比我好多少?”蘇和終于撕掉了僞裝的面具,露出猙獰的底色,“不是一樣住在他給我買的房子裡?”
“呵,你的房子?房産證上寫你名字了?”陶溪譏諷道,“我家小滿哭鬧的時候,給他一根棒棒糖就能哄好,秦家什麼條件你肯定比我清楚,他家一個擺件可能都比這套房子值錢,對秦涵景來說,這也就是口袋裡的一根棒棒糖。”
陶溪繼續道:“我家小滿都知道拿到棒棒糖抓緊吃完,你可倒好,聞聞味兒又給還回去,白哭了一場惹了一身騷,虧不虧!”
“你……”蘇和氣得臉色漲紅,但很快又平靜下來,“陶醫生好口才。”
“見笑了,職業習慣,總有那麼幾個神經病一樣的醫鬧患者,自己精神不正常就看誰都有病。”
“……”被諷刺是精神病的蘇和這次卻是面色不變,上次見面被自己助理那麼刁難陶溪都沒什麼反應,蘇和還以為對方就是個小地方的坐診大夫,沒想到竟然能讓自己吃癟,“剛剛聽陶大夫說這房子是你租的?那按照陶大夫的說法,我起碼還拿到過棒棒糖,陶大夫自己呢?錢花了,卻隻遠遠看了眼棒棒糖。”
“我還以為晉城的人都見過大世面,”陶溪下巴微揚,一臉傲嬌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麼棒棒糖,我向來隻吃肉。”
“……”
在蘇和無言以對的時候,陶溪又補了一句:“再說了,一根過期的棒棒糖有什麼稀罕的。”
這下,蘇和再也坐不住,一臉羞憤的站起身,“本來出于好意來奉勸你一句,陶大夫不領情就算了,我等着看你最後的下場。”
陶溪巴不得蘇和趕緊離開,跟在對方身後隻等着關門。
就在對方要上電梯的時候,陶溪突然開口:“對了,下次不要在别人的房子裡自殺,我爺爺說人都要落葉歸根,如果死在别人的房子裡,下輩子會要飯的。”
“真是的,差點成兇宅,房價賣不上去算誰的……”
随着關門聲,陶溪的碎碎念也一并消失,蘇和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不精彩。
蘇和氣沖沖的下樓,沒注意差點撞到人身上,後退幾步這才慌忙把口罩戴上,可當他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蘇和又緩緩将口罩摘了下來,“景哥,你怎麼在這兒?”
秦涵景沉默地注視蘇和良久,直至蘇和心虛地挪開目光,秦涵景才開口,聲音冰冷:“這裡以後你就不用來了。”
“景哥,”蘇和慌了,他知道當年是自己做了錯事,可這些年秦涵景身邊一直沒有别人,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可上次見到秦涵景看陶溪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要失去眼前這個人了,這輩子對他最好的人,“對不起,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做明星了,咱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蘇和語無倫次的說着:“我發聲明澄清當年的事,不是你逼迫我,是我太在乎你,想留住你,這才做了那些過激的事情,景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
“景哥,我會比那個陶溪做的更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話……”
“蘇和,”秦涵景打斷蘇和,“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當年替你出頭,也隻是看不慣那些人的作為而已,換成其他人我一樣會插手。”
“……”蘇和入贅冰窟,看秦涵景要走,伸手就要拉住對方,卻隻攥住了一團冷冷的空氣,眼看着秦涵景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樓道裡。
不行,他不能讓所有就這麼簡單的結束,蘇和提腳想要追上去,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自己經紀人專用鈴聲,這個電話他不能不接,在蘇和接通電話的那一刻,秦涵景的身影也徹底走出了他的視線。
“喂?江哥,什麼事……”
“蘇和!你tm究竟做了什麼!”
聽着經紀人在電話裡咆哮,蘇和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經紀人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想。
“你知道為了《碎骨》這部劇我費了多少心血嗎?這是你的轉型之作,公司在裡面砸了多少錢,我tm陪人喝了多少酒你心裡沒數?你究竟得罪了誰……”
蘇和擡頭看向那扇透着暖光的窗戶,他知道是秦涵景做的,這是對他今天行為的警告,可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