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兩人決定原地休息。
本來約好和顔憶雨輪流守夜的,缪淵心裡人想着各種胡亂的事,閉上眼想淺眯一會兒,沒想到竟是立刻睡着了。
莫名其妙的做了很多夢,也許是受顔憶雨之前開玩笑的影響,夢裡的内容都是關于一些妖魔鬼怪的,他和顔憶雨一直被追着跑,居然還是不間斷的夢,他睡得也不安穩,直到被一些聲音吵醒。
不知何時,火已經滅了,顔憶雨提着彼岸見站在不遠處,神情半是警惕半是疑惑。
“為什麼火堆突然滅了?”缪淵想起不久前它還燒得旺盛,不由得看向他身後那處的森林。
好像……太安靜了些?
風刮過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嘩”的一下,身邊已經熄滅了的火堆忽然燃起了火焰,火光映出缪淵蒼白的臉,同時他聽到身後的那東西更近了。
“缪淵,不對勁,不要想任何——”顔憶雨話音剛落,身後猛地竄出一個黑影,顔憶雨擡手剛要做什麼,卻臉色一變,改用躲閃。
在火光中,缪淵看清了,那是一個全身燒焦的人,發出尖銳刺耳的嘶吼聲,抽搐着向他們靠近,天空不知何時下着雪,仔細一看竟是灰燼。
顔憶雨皺着眉,彼岸在空中劃過将人刺倒在地。缪淵卻注意到,顔憶雨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那是第一次見彼岸染上血。
讓一個用靈力驅使的兵器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冷兵器隻有一個原因——
身後潛伏之的東西動了!一轉身,一條全身布滿鱗片、足有幾人粗的巨蛇正伏起身子,朝缪淵吐着芯子。
缪淵擡手下意識化出屏障,但他卻立刻意識到不對:靈力明明還在,但卻使不出來!
兩人很快退到火堆旁,悲慘的發現他們此時使不出靈法。什麼照明用的小靈法還行,但攻擊防禦用的靈法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天越來越暗,可野營的舒适環境早已變得陰森恐怖。缪淵想起了他做那些夢,心到不會吧這麼坑爹,這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做的夢中的那些場景?想到這裡他有些心虛的瞄了一眼顔憶雨。
“你方才……是不是夢見了什麼?”顔憶雨問道,同時用彼岸斬斷了地上突然冒出的木乃伊手:“我剛試了一下,我們想到什麼,周圍環境就會變成什麼,一開始我以為隻局限于小東西,沒想到……”
“沒想到包羅萬象的能力竟是這樣的,将所想事物化成事實?”謀缪淵推測到。
“不,我是想說,沒想到你還是個恐怖片愛好者?”顔憶雨盯着周圍越來越多的怪物,其中包括地上扭曲爬行的長發掩面的貞子、扛着混雜着血肉電鋸的面具男、抱着娃娃的紅衣女孩、嘴角裂至耳根的裂口女……他看缪淵的表情越發一言難盡。
“扯談,我姐才是恐怖片愛好者!”缪淵趕緊和自己澄清關系,與此同時他看到一堆穿着戰甲的機器人抱着□□,追擊炮,烏茲沖鋒槍,其中還混雜着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槍械朝他們虎視眈眈,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想的了。
看他神情,顔憶雨試圖解釋:“這是歐陽晖的愛好之一,他美名其曰說什麼男人的浪漫……”
男人浪不浪漫不知道,但這回屬實是被歐陽晖的浪漫坑了一把。
兩人悲傷的望着彼此,從未如此後悔讓想象的翅膀盡情翺翔。
“現在怎麼辦?”顔憶雨問,“等等我試一下……”缪淵試着用攻擊型法陣、防禦型法陣,似乎都沒啥反應,但令他喜出望外的事,好歹限制法證能夠使用,但這法陣特别耗靈力,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缪淵一咬牙,以火堆為核心,憑空劃出一道區域!
“在此區域内,有意圖傷害我們的鬼,怪不得靠近!”見鬼怪們暫時被攔在了,缪淵他松了口氣,立刻迅速地補充條件,以免出現意外現象,但即使這樣,結界也在各種鬼怪的撞擊下搖搖欲墜。
更别說躲得了實體的躲不掉虛無的,缪淵嚴重懷疑自己周圍圍了好幾隻幽靈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但他們肯定在大聲詛咒自己。
“顔憶雨你試一下想象他們消失!”缪淵集中不了注意力,隻得大喊,看着眼前的喪屍破碎的面部組織心理作嘔不止,想着要是見到施展包羅萬象的人,一定也讓他嘗試一下和高度腐爛屍體零距離接觸的感覺。
但兩人很快發現,無論是想象他們消失,還是想象能夠化解的靈法都沒有用處,而此時兩人已經被層出不窮的怪物阿飄給弄得狼狽不堪了。
一下、兩下…顔憶雨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遊走于怪物之間,斬斷他們的脖頸。劍身鋒利一觸見血,到最後劍刃上,身上都混雜怪物的破碎的内髒,空中的氣味讓人難以在維持冷靜,一陣反胃湧上咽喉,又被生生咽下。奇怪的是他思想上卻是很習慣這樣血腥的場面,就好像以前經曆過。
缪淵躲過紅衣小女孩伸出的鬼手,一道結界将它推開,但自己也一個踉跄,接着兩人同時捕捉到對方的眼神——
“你先走!”異口同聲,接着又是一句,“你快去找出口,不能一起死在這裡!”又是異口同聲。
缪淵手一刻不停,結界落下擋開一群喪屍。暗道一生得罪了一腳踹開伸手想拉住他腳腕的女鬼。“顔憶雨你先走,我還能撐一會兒,我的靈法至少能保自身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