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護士手上的托盤掉了。她震驚的退後一步：“你們繼續打擾了。”随後立即捂着臉跑走了。

顔憶雨咳嗽一聲，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缪淵懶懶的滾到一邊，一臉無辜的盯着他，讓人以為什麼也沒發生，但嘴唇依然有些紅，那神情仿佛在說就親了那咋了？像極了始亂終棄的渣男。這樣一看似乎兩人之間的定位倒反天罡。

有些好笑，顔憶雨無奈的問：“這算在占我便宜嗎？故意的吧？”

缪淵别過臉，有些氣呼呼：“他們老看你……怎麼，你不占回來嗎？平時那股流氓勁兒怎麼沒了？”缪淵現在變得更加開朗了，若是以前他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調戲般的話語，在顔憶雨看來似乎那樣明亮而清新的少年風氣已經非常久違了。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顔憶雨靠近了些凝視着他。缪淵伸手勾住他的下巴，挑釁似的挑了挑眉，兩人之間氣氛暧昧的能冒粉紅泡泡，卻似乎總有一層東西隔着。

忽然顔憶雨眼角撇到了缪淵耳根處的淡紅，以及指節分明的手指正微微顫抖，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缪淵立刻擡起頭，臉紅了不少，果真是惱羞成怒了！明明就算做出這樣的舉動都會不好意思，還要故意壯着膽子來，真是……

“好好好不笑了。”顔憶雨無奈扶額：“缪淵啊，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了。”

這是我第一次面對有着前世記憶的你。也是第一次面對前世的自己

缪淵靜了一會兒，似乎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那正好，我倆來聊聊，聊些能聊的。”

護士在一通尖叫八卦後回到房間附近，路過時她往裡瞄了一眼，原以為兩人在做什麼不可言語的事，結果兩人反而換了個姿勢，面對面坐在床上說話。

“你說的事情我都仔細回憶了一遍，确實如你所說，我順便跟你确認幾件事。”缪淵眯起眼回憶着：“之前我與你一同去觀花處想從我的花樹中找到線索，但是看出來的卻是普通的花樹，這是你搞的鬼對吧？”

“當時用法術屏蔽了，局勢緊張，擔心有人跟蹤後得知計劃。”顔憶雨立刻承認，缪淵盯着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你等等，你該不會在看到我花樹的時候就猜到後面那些事情了吧！”

顔憶雨不說話估計是默認了，缪淵皺着眉頭質問：“你究竟都違規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靈法，要知道之前在魔界你學了了簡家靈法的事情，被知道可是大罪！”

顔憶雨摸摸頭：“當時在想出接觸噬靈方法的時候有想到過用淨化的方式，再說多學點更好保護……對吧？”

缪淵壓住火氣繼續說：“我再問，你說的實驗，剛好也是在我發簪離奇消失期間進行的吧，怪不得那時候天天玩失蹤，而且每天回家很晚，按理說不該有這麼多的工作必須要在局裡完成，果然都是去幹實驗了吧？當時問你就拿各種理由搪塞我！”

嗯，又默認了，缪淵此時真想讓顔憶雨也常常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自己怎麼看上的這麼悶的家夥的？果然看人不能隻看臉！

“還有，說到實驗，”缪淵歎了口氣，“有辦法為什麼不說出來？分明說好了要一起面對的！”

“這或許是因為成功的幾率太低，我甚至難以将它當成一個可能去去想象吧。”這就如的一根救命稻草，若是失去便萬劫不複，“我當時想，希望落空和沒有希望相比，沒有希望不那麼殘酷。”

顔憶雨見他不說話，歎了口氣，“我錯了，隻是…………”

“這最後的機會過于沉重，你沒法與他人一起承擔，對吧？”缪淵閉上眼：“這些事兒都我原諒你，畢竟你這都是為了救我，有些話說了無數遍也還要再重複——謝謝你。”

“缪淵，你不必道謝。”顔憶雨低聲說：“這是為了前世的我而贖罪，我一定要救你才能安心解脫。”

前世……腦中浮現出前世的場景。缪淵突然想到什麼：“容澤就是魔帝，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幹擾的人？”

顔憶雨眯起眼，回憶道：“當時前世我與你回村之時，他與我對峙了一刻，眼神非常的奇怪和可怕，看你的眼神，像是想把你整個吞下去，這并不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而之後見到了魔帝本人才發現他的相貌甚至眼神都一模一樣……篡改命運哪是易事？這世上除了魔帝之外也沒人能辦到了。”

缪淵點點頭，記住容澤的主要原因果然還是因為吃醋吧……“那麼，我問完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周圍的氛圍驟變，猶如拉緊的弦，緊張得讓人無法放松。顔憶雨不知是不是受不了這氣氛，偏過頭，語氣艱難：“不如還是你問？”

“那我問你，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嗯，說話啊，怎麼不回答？”缪淵再次湊近了些：“說啊！”

“或者我換個問題，你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我最想說清的還是這點。”

是前世的無法釋然的、緊纏心頭的愧疚與執念；

還是現在的疏離的、飄渺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