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們現在這麼可憐,我們來看看你們,哼哼。”一個少女憑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不過,這片夢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不少啊。”
念月搖搖頭,他看着周圍的人們表情變得僵硬,動作停滞,仿佛跟個沒有運作的機器人。
過了許久,才一個又一個恢複神采,就像是失去發條的娃娃被上了發條。
然而就當他們沒走幾步,身上又出現幾道裂縫,而他們渾然不知,依舊在走着。
裂縫越來越大,數條大的裂縫通過細小的裂縫連接起來,将他們分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碎片在不斷地下落,伴随着這群人走動的動作,均勻地掉落下來,一塊一塊地堆積在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全部變成了鏡子的碎片。
分不清到底來自誰的。
閉上眼,念月站在原地沒有動,在他的身邊,和澤也變成碎片,但是在碎片掉完後,一個完整的和澤又出現在原地。
“唉,剛剛碎掉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下次能不能别用鏡片這種形式了?”和澤捏着自己的脖子,看着那位少女,“憶者。”
少女咦了一聲,她好奇地看着和澤,思索片刻,道:“真是難以想象,居然還有人能夠在這片夢境中分辨出自己在做夢。是你的功勞吧,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我能夠看得出來,你的力量來自誰。”
她湊上前去,看上去對念月非常感興趣:“我很好奇你的記憶哦,流光憶庭的人看到你,大概都會對你的記憶感興趣吧。如果遇見*她*的話,可能還會跟你跳上一支舞。”
念月放下自己的手,平靜地看着她,說:“我知道你們對記憶非常地好奇,但是不好意思……我雖然很樂意讓你看到我的記憶,但是我的記憶枯燥無味,怕是滿足不了你的需求。所以,抱歉。”
憶者眨眨眼,之後點點頭:“知道啦,你們這群自滅者,都是些神奇的人,誰知道你們的記憶到底都成什麼樣子了。”
他們站在原地,看着這一片夢境,盛大而又壯烈地謝幕,整片夢境都化為沒有實體的碎片,被憶者回收歸納,然後放在一旁封存。
一切事情做完後,眼前的場景突然變了,雖然還能看得出來跟夢境中是一處地方,但櫃台旁邊拜訪的花,人群的噪雜聲,把這裡覆蓋了一層生活氣息。
“不用看了,走吧。”憶者的聲音從他們後方響起,卻又好像在前方,似左似右,“我們應該去下一片夢境了,不要在這裡流連。雖然我們已經解決了一片夢境,但是這裡的夢境太過于龐大。”
和澤才從夢境中緩過來,現在又要再進去一次,整個人的表情都感覺有些不太好。
畢竟現在他的身體還隐隐約約地給他傳遞着“正在變成碎片”的感受。
十分難受。
念月對此并沒有任何意見,他反而看了和澤一眼,問:“你不跟着一塊來嗎?”
“我……好吧。”和澤認栽,“我來,你們兩個人等等我。”
一路上,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身影,不知道是念月特意将他們的身影隐去,還是憶者的功勞。
為了消除彼此之間的尴尬,和澤開口問憶者一堆問題,包括但不限于憶者的名字,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到底是怎麼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的。
“……你的問題好多啊。”憶者無語地看着和澤,“你們假面愚者都是十萬個為什麼嗎?怎麼比那群天才俱樂部的問題還多。”
“這不是為了增進我們的了解嗎?”和澤正經地答道。
他才不會承認是因為念月一句話不說,所以就隻能找到憶者聊天了。
憶者:“……”
盡管她确實對和澤的行為有些無語,但現在,坦誠以對确實是最好的選擇,大家都是命途行者,來到這裡的目的幾乎是公開透明的。
她答道:“我的名字不重要,如果非要執着于此的話,叫我瑪蒂爾達吧,我察覺到阿斯德納星系出了些問題就來這邊看看,至于如何察覺到你們……你自己不是清楚嗎?”
念月眉眼低垂,無言地在他們身邊走着,不時注意周圍的情況。
目前情況還算是良好,察覺不到身邊有任何的憶質,他聽見瑪蒂爾達的話後,産生一個疑問,問道:“若是隻過來看看,現在目的應該達到了。”
“你很聰明嘛,但不用擔心,我跟你們,和*他們*(囚犯)是同一條戰線,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瑪蒂爾達笑了笑,她随意地擺弄着幾根線條,然後站定。
不知何時,已經又入了夢。
面前是一扇熟悉的門扉。
和澤撇撇自己的嘴,問:“我想問……為什麼非得是門?之前我們都走了不知道多少門了,怎麼還有這麼多門?”
“這你就得問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喜歡門呢?又不是我能夠操縱的。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這裡的夢境是這裡的人們意識的集合體,不知道又沒有人跟你們說過……”瑪蒂爾達說道。
這一次,是她推開門扉。
他們沒有看到設想中的場景,而是看到了一片亂象。
一大群人正在奴役着一堆動物,他們的獰笑聲尖銳而又刺耳,字裡行間都展示着他們看不起這群動物。
甚至能夠左右它們的生死。
“這些……”念月瞬間反應過來,問,“這裡的動物是這裡的人吧,潛意識裡覺得是自己是一群被奴役的*牲畜*,所以在夢境之中,他們成為了動物,公司的人依舊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