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路過一家普普通通的面館。

“師傅，這裡停車吧。”楓楸下了車帶着江旒走進了面館。

正好是飯點，人比較多，店裡雖然沒有開暖氣但是卻并不冷，反而有些熱，可能是因為面條的熱氣或者是人擠人所導緻的。

“來來來!直接找位置坐!要點什麼?”老闆娘的普通話并不是很标準有些口音，這讓江旒想起之前楓楸對他說的那句方言，他好像還是不知道意思。

“阿姨，要兩碗清湯面。”楓楸熟練點菜的樣子倒是給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添加上了幾分人情味，“加糟菜。”

“好咧!”

江旒跟着楓楸去倉庫自己拿了個桌子和椅子，楓楸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就找了個雖然不如裡面暖和卻人相對較少的位置。

“哇來愛兇内（我特别想你）哇額跌内（我想要你）内夕哇得（你是我的）。”江旒把之前楓楸說的話靠着記憶複述出來，“這到底什麼意思?”

“慢慢猜。”楓楸沒看他而是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把桌子上的油漬擦幹淨了，“不錯，居然還能記得住。”

“是我愛你的意思嗎？”江旒把這句話反複念了幾遍後問道。

楓楸挑眉，兩人隔着一張不足一臂寬的桌子對坐，這讓楓楸顴骨上的痣更加明顯，寒風吹過頭發，發絲裡痣變的若隐若現。

“不對，但意思近了。”楓楸見老闆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過來了。

江旒低頭看這這碗面。不能說是簡陋吧，甚至有點寒酸。面并不是外面那種圓柱形的而是扁平略微有些卷的，湯面上放了長相酷似梅菜扣肉裡的梅菜一樣的微棕的糟菜，其餘什麼都沒有。

“先别猜了，嘗嘗看。”楓楸往自己那份裡倒辣椒醬，一碗清湯紅彤彤的。

江旒試探性咬了一口。雖然看上去清淡至極但其實吃下去才會發現味道并不差相反很好吃，糟菜和梅菜最大的區别就是有無用酒精浸泡，所以糟菜讓這碗面的味道變得更加層次分明。但是江旒覺得好吃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吃，味道就有些熟悉?”江旒在心裡問自己。

“這種面在外地是吃不到的，隻有這個地方可以吃得到，而且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楓楸眼裡流露出懷念之情，“我也好久好久沒吃過了，上次吃還是有個小孩特别喜歡這個非要拉着我去吃。”

江旒突然沉默了。

“怎麼了？”楓楸見他表情不對問道。

“小孩?”江旒心說，“小孩肯定又是餘途思。”

“沒什麼。”江旒餘光一撇看到楓楸後面的男生，“後面那人有點眼熟。”

楓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他身後不到100米處，有個留着寸頭的男生，男生體型偏胖，個子大概175cm左右，手指裡夾着煙正低玩手機，嘴裡一直罵罵咧咧的。

“有點。”楓楸一時有想不起來他是誰為什麼眼熟。

江旒仔細回憶，之後緩緩說出一個名字:“林先輝。”

楓楸突然意識道為什麼眼熟了，那張學生資料裡的照片和身後這人有了至少兩年的時差，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兩年足夠他們改變很多了，但無論是從眉眼還是從氣質都能看出當年的影子。

“他是不是還沒成年?”楓楸問。

“嗯。”江旒吃完了去付了錢。

楓楸坐在位置上靠着手機的自拍功能觀察他。他的眼睛明明和鳳囚一樣但在他臉上就顯得有些小，臉上的贅肉堆起來顯得眼睛更加小了，煙是很劣質幾塊錢一根的那種，罵累了就擡手抽一口吐出一口氣後接着罵，罵的也很髒幾乎把别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周圍人不免投來嫌棄厭惡的目光但他都置之不理。

等江旒回來時楓楸感覺他表情不太對，剛要開口就聽到江旒用非常奇怪的語氣道:“兩碗面才8塊?”

楓楸一愣低頭笑了笑才回道:“當然啦，之前一碗才3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