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在床上滾了兩圈,被子卷在身上,賤不喽嗖地笑:“诶就不。”
“你幼不幼稚啊?”許之蘅把人從床上趕下去,開始拆洗床單被罩。
姜和也不走,坐在椅子上看她,笑眯眯地說:“要不我再給你算份清潔阿姨的工資?”
“好啊。”許之蘅抻着幹淨被套用力一抖。
“不——給。”
“……”許之蘅再次見識到這個男人有多麼幼稚。
*
日子過得依舊平淡。
姜和那樣尖銳跋扈的人,現在在跟她平淡柴米油鹽。
H市今年的三月份比往年這時候的溫度要高上幾度,總是有一層霧籠罩在城市上無法消泯,空氣更加潮濕。
下過幾場淅瀝春雨之後,街邊光秃秃的樹杈悄然撚出了新綠的葉片,天終于徹底放晴有了春意。
許之蘅起得早一些,簡單洗漱之後,到外面陽台上給綠植噴水。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柔柔,吹來的風也涼爽。
她準備好早餐之後,回屋叫姜和起床。
趁他在洗漱,她出去廚房,把早從冰箱拿出來提前包好的馄饨下進鍋裡。
待姜和出來,她剛好把馄饨端上餐桌。
許是因為剛醒,姜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總是半眯着,沉默話少。
吃完飯,他的狀态才漸漸好起來,跟她玩笑兩句。
“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玩兒?”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化妝換衣服。”
“不用化妝,人你都認識。”
許之蘅哦了一聲。
*
車開了半個多小時,往城郊外去。
車窗外的陽光打在臉上,許之蘅睡了一會兒。
到了地方,姜和把她叫了起來,“到了。”
許之蘅摁摁眉心,随他下車。
停車坪上寥寥幾輛車停着,看着就價格不菲。
周邊綠茵綿延,少有人煙,風撲到臉上都帶着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道。
姜和打開車後備箱拎出球袋,牽着她往裡走去。
到前台給許之蘅買了新杆,等她去換衣服。
他們到的是最晚的,下場時已經過了半場。
球場寬闊,不遠處站着三個男人,都是常見的面孔。
陳玖側頭正巧看見了他們,抓着球杆揮了揮。
姜和把球袋遞給球童,對許之蘅說:“給你找個教練,自己玩一會兒?”
許之蘅從前一直生活在底層,對于高爾夫這類的運動根本一竅不通,也并不太感興趣。
但她也順着姜和,點點頭說:“好。”
姜和喚人請了個女教練來教她。
說實話,教練态度十分親切,教得認真。
但許之蘅覺得很不自在,在教練殷切的目光下,姿态非常僵硬,第一杆甚至都沒碰到球。
試了幾次依舊如此,她就徹底對這項運動失去了興趣。
擡眼一望,姜和那邊已經往前挪了不少。
許之蘅看了看教練,對方依舊得體微笑着。
許之蘅又揮了兩杆,終于打出了一球,往前進了些。
時候不早,陽光強烈許多,還不到半小時她就出了一身細汗,帽子下的頭皮熱熱脹脹的。
姜和回身遠遠望了一眼許之蘅,側過頭說了句什麼,把杆交給球童,朝這邊走來。
他走到許之蘅身邊,問:“不喜歡?”
許之蘅踮踮腳,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我真打不來。”
姜和輕輕笑了下,伸手替她正正帽檐,“那跟我去那邊?”
許之蘅看眼那撥撐杆往這邊張望等候的男人,搖搖頭道:“你們男人一起我湊什麼熱鬧。”
“那去休息區等我?”
許之蘅沒有絲毫遲疑:“好。”
姜和朝那教練揚了揚下巴,“送她去休息區。”
許之蘅坐着電瓶車離開,遠遠看見姜和走了回去,肩膀才如釋重負地塌下來。
*
姜和走回去,撐杆站着。
“就這麼喜歡?”有人打趣道。
姜和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往前兩步,握緊揮杆,停頓兩秒揮杆遠望。
幾個人往前走。
陳玖捏着手機和另外一個男人交談兩句相互笑起來,湊過來拿手機在姜和眼前晃了晃,語氣裡幾分揶揄:“看我拍的咋樣?”
姜和瞥了他一下,從他手裡抽過手機擋光眯眼看。
屏幕上是他和許之蘅,光線取得很好。
藍天之下,綠茵之上,他微微低頭看着她,她踮腳貼近他耳語。
姜和看了兩秒,把手機丢回給陳玖,“拍得不錯。”
“什麼?讓我也看了一眼。”方才走回來時打趣姜和的男人出聲道。
他興緻勃勃地看完照片,笑嘻嘻地對姜和說:“這麼寵要讨回家當老婆啊?我聽說出身有點那啥,你爸不能同意吧?”
聞言,陳玖立馬拿胳膊杵了杵他。
姜和低頭盯着球沒說話,擡起杆的瞬間側身轉了個方向,朝着男人腿上猛揮一擊。
那男人嗷了一聲,快速蹲身捂住小腿。
姜和俯睨着他,淡淡道:“用不明白嘴就老實閉上。”
那男人五官都疼得擰在了一塊,“我就随口一說,跟你開個玩笑……”
“你覺得好笑?”姜和譏諷地扯了扯嘴角,興緻全無。
他把球杆丢給球童,脫下手套,“你們玩。”
轉身沒走幾步,他又回頭對陳玖說:“那照片微信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