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們先處理肉。”福珠也圍上圍裙,心道:到時候把養豬穿的連體服畫出來,可以防臭防污。
兩塊肉都是沒有處理過的,所以從去腥開始。腌制前要先片掉肉皮,福珠握着菜刀,刀片切入并劃過皮肉,兩者就分離了。
好巧的勁,牛繼贊歎,别看他面上浮浮躁躁的,論起廚藝可不遜。他從小就被賣到酒樓,陰差陽錯拜了師傅學藝,等師傅死後,無牽無挂。為了避免觸景生情,牛繼坐着商船準備從福建一路到京城。
誰知,商船走到浙江遇到了劫匪,為了保命牛繼跳了船,被陸離所救。醒來時,船已經到了京郊碼頭。
跳船時哪還顧得上銀錢行李,全丢在商船上了,索性就跟了陸離。慢慢相處下來,發現這個主子面冷心熱,不在意繁缛的規矩,便一直留到現在。
“肉片要求三分寸厚,薄了食客吃起來不過瘾,太厚肉片不入味,滋味寡淡。”福珠一連切了十幾下,把刀遞給牛繼:“你來試試。”
牛繼自小跟着師傅打雜,魚片他切的最多,手底下隻是換成了豬肉,區别不大。
剩下的肉都被牛繼切成了片,福珠本來以為很難教,沒想到他隻是看起來不正經,刀工倒是不差。
有了前邊做鋪墊,紅燒肉就更好切了,隻需指肚大小的塊狀即可。
接下來就是下鍋了,福珠在旁邊指導着火候,紅燒肉最重要的一步是熬糖色,将少許白糖倒入鍋中,加入三倍的清水,等鍋中起泡的糖漿變成褐黃色立即下肉翻攪,早了糖色淺,破壞菜品的“色”,晚了糖漿發苦,損壞菜品的“味”。
牛繼熬糖色廢了兩鍋糖,此時隻是簡單的将糖放入菜中調味,且糖價高,很少入菜。
後邊的兩鍋牛繼都成功了:“怎麼樣,董娘子,我學的很快吧?”
“很快,我第一次做,可是廢了五鍋才成功。”福珠順着牛繼說。相處下來,福珠發現這個牛大廚做菜時一改平常,專注的很。但僅限于做菜時,一有機會,他就又跳脫開來了。
“你先看着鍋,我去找陸公子”福珠轉身掀開長簾看到陸離就站在面前。
“我正好過來看看你們學的怎麼樣。”陸離看着眼前放大的臉道。
福珠臉頰微微泛紅,那張俊臉在她心裡不斷放大重複,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
“陸公子,我有事想與你商量,不如我們坐下說?”福珠聲線平穩。
于是兩人又坐回了早上的位子,“陸公子,我有信心,新菜會受歡迎。不過這裡就你和牛大廚兩個人,三天後忙得過來嗎?”
“多謝提醒,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陸離說。
原來他剛接手這酒樓的時候,廚子掌櫃都是老人了,陸離派人查他們的背景,又趕上他心煩,索性先放他們的假,什麼時候摸清楚再調回來,月餘過去了,喜靜的陸離早就忘了還有這群人。
“好,那我就放心了。”說完從袖子掏出兩張紙,這是我寫的兩道菜譜,紙還是昨晚回去現買的。即便教會牛繼,福珠也要把東西交給東家,這是契約上規定的,一切都得按規矩來。
陸離看着紙上的狗爬字,心裡發笑:倒是醜的可愛。福珠還是前世在大學選修過幾節書法課,勉強把偏旁湊到一起,讓人能分出寫的是哪個字就不容易了,美觀是絕對沒有的。
所以福珠看到陸離那樣子,知道是笑自己呢,抿了抿嘴:能看清就得了,我又不考狀元。
那邊牛繼喊福珠去看火候,等菜端上桌子的時候,門外進來一男子,個子中等,穿着灰色的短打。來人是陸離的随從陸禾:“少爺,有何吩咐?”
“下午你通知掌櫃和小厮們來上工吧,那個廚子既然不屑,就别來了”陸離吩咐道。
“遵命!我這就去通知!”說完看了看董福珠這生面孔便離開了。
等福珠到家時,董父也剛從豬場回來,正在屋外脫外套,再加小心也會沾上豬糞,看來工作服要提上日程了。
“爹,怎麼樣,那個獸醫可會敲豬?”
“珠兒回來了?我還說換完衣服接你去呢!汪骥說和馬大同小異,就是沒見過給豬敲的。我也沒多解釋,就說豬太狂躁,想讓它們和馬一樣老實點。”
董父說完看福珠沒有否定,便接着說:“今天已經敲完母豬了,剩下的公豬明天就敲完了。等兩個多月,那幾隻五個月豬就可以出欄了。”董父高興道。
“爹,晚上我和你商量商量育肥之法,可以讓豬提前成熟。”董福珠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