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的束脩是十條肉幹,福珠為了五天後的見面禮,特意請人在院子裡壘了面包窯,反正以後要常用,這銀子不白花。
兩個小弟,二十條肉幹兒,牛肉不好找,那就用豬肉代替,也是美味的很。
壘面包窯用了兩天,福珠親自監工的,董父找來的本鎮手藝最好的師傅,和前世的幾乎無異。
将切好的豬肋剔骨切條,提前用冷水浸泡一個時辰,再用香料煨上一夜,第二天用鐵勾子挂到面包窯裡,福珠特意将面包窯的膛留得很高,二十條肉幹得分四份烘烤。
福珠帶着兩個小弟在家烘肉幹,田氏吳氏兩個母親将倆孩子入學的事看的重中之重,再三表示,兩人就能把攤位撐起來。
兩女子推着小吃車走了,往日路上還要緊張許久,等忙起來才會忘記面對陌生人的恐懼。
今日,她倆單獨去擺攤,心情卻比哪一天都舒暢,吳氏甚至哼起了小調,兩人相視一笑,和朝陽一起迎接新生活。
小院内,爐火燒的正旺,鹄兒和明嘉兩人負責填柴,福珠願意讓他們參與進來,畢竟拜夫子關乎的是自己的未來。
鹄兒小臉上終于帶上點肉,不過下巴颏仍然尖尖的,董明嘉長的方短臉,比鹄兒略黑,倒是看起來多了幾分健壯。
一個時辰後,第一批可以出爐了,此時肉幹已經被烤的毫無水分,硬的像木柴棍一樣,表面灑上芝麻,嚼起來滋味十足。
肉幹表面滑溜溜的沒有任何味道,牙齒順着紋理扯開個口子,此時尖銳的虎牙是最合适不過的。裡邊的味道便綻開了,需要注意,此時口水最易流出來。
明嘉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東西,他和董鹄拿着寸餘的一截兒啃,小奶牙更是使出吃奶的勁兒。
“你們倆可别把牙給硌下來!”福珠見他倆賣力的勁兒,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看起來很是擔心呢?
“姐,掉了正好換新的,我不怕,為了嘗這麼香的肉幹,值了。”明嘉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最會說話。
董鹄在一邊點頭,一手攥着肉幹,一邊往裡填柴,兩兄弟嘀嘀咕咕地,将活燒的旺旺的。
小院裡氣氛一片和諧,陸離這邊卻是劍拔弩張。
京中人來人往的酒樓裡,外邊小二迎來送往,賓客換了一批又一批,陸離和二哥屋裡卻靜的吓人。
昨晚陸離回到小紅門裡,陸禾便傳來消息,農莊那邊果然有問題,關乎佃農,已經掌握了不少人證物證。
坐在對面的陸林,樣貌肖父,短臉,下巴屯到肉裡,腫眼泡,唇紫略厚,再加上黑皮,打眼看去,有幾分憨實。可内心卻如毒蛇一般,長時間沉迷酒色,此時他眼底烏青,捧着似懷胎的肚子癱在實木椅上。
“二哥生活是越發順風順水了。”陸離飲了口茶道。
“老三的酒樓做的也是風生水起,都快比上我京中的玲珑閣了,我本以為,你會随着那破爛酒樓窮死在京郊,真是天不遂人願呐!”陸林最是容不得陸離好!
“還要感謝二哥派人深更半夜給我送了份大禮,他們就候在隔壁,不如我讓他們來和你叙叙舊?”
陸林眼裡閃過一絲陰鸷,坐直後又往後一躺:“抓到又如何,你有證據是我的人嗎?”
陸離也不急,還是平時風光霁月的模樣,比陸林養眼了不知多少倍:“我的确沒有證據,就是不知道佃戶手裡的契單算不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