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來本就名氣大,那日又有許多百姓看到福珠去府衙裡據理力争,一下子鬧得十裡八鄉都知道飯館裡進了賊人。
要說其他人如何議論都與福珠無關,倒是工頭韓強和工人聽了這件事,又加快了速度,盡量縮短工期。
本來說五日後才能往裡搬,沒想到兩日後新房裡就被修葺好了,隻餘外牆和院子需要修繕了。這兩處都好說,韓強特意将外邊甩下,隻要屋子修好能住人了,剩下的他們再慢慢修。
聽了這件事的還有鎮上的孫家父子,孫興對兒子講:“這兩日咱們父子倆多幹會兒,櫥櫃不着急,得把董娘子訂的幾張床先打出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看她這邊的人都等着搬家用呢!那姑娘肯定不好意思過來催,咱們自己緊着點,做出來你就給人送過去。”
孫廣安點頭,為飯館不平道:“人家生意做的好就去偷,這種人就欠大闆伺候,聽隔壁賣菜的大娘叨叨,隻罰他們去掃糞了,太便宜這三個兔崽子了!”
說起那三個賊人,現在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度日如年。其中一個人整天算計着還有多久才夠半年,但時間不會因為他而改變,隻能垂頭喪氣地熬。
夏季天熱,董父怕豬群生了豬瘟,所以每日都清豬圈,聽福珠的建議,還買來石灰粉灑在豬圈内外。
以前隻有他和曹大郎兩人,日日鏟豬糞是做不到,幸而逮着了這三個賊人,讓他們幫忙鏟鏟管用的多。
豬糞多了,味道難聞,而且豬場規模擴大,每天能掃出千餘斤糞尿。三個賊人好吃懶做,平日裡鐵鍬不拿,掃帚不舉的,光是鼓動出十幾車大糞就要了他們的命。
“這糞都統一倒去山腳的大空地上漚起來,等着秋天用到地裡,不可灑到别處,要是有上山的村民反應,你們還得再收一次,而且我們還得禀告胡縣令,别存僥幸心理。”曹大郎把醜話說在前頭,警告三人。
被夾住手的那個是他們的老大,現在還裹着紗布,翹愣着手指在圈外邊等着推糞,另兩個進豬圈用鐵鍬鏟,隻是他們手法不夠娴熟,時而有糞水濺到臉上。
隻不過這次縣令發了話,族長發話也不管用,隻能捏着鼻子幹下去。
隻要他們不作妖搗亂,福珠也不會刻意找他們的麻煩,她現在正忙着搬家呢。
福珠一家沒什麼東西,衣服都破爛了,索性該扔的扔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至于其他用的,福珠穿過來的時候家徒四壁的,就一個破櫃子,現在在院裡扔着,先擡進去湊合用着,等孫家把新櫃櫥送過來後再換新的。
兩個竈台也打好了,這下再招待客人就不怕出菜慢了。還有浴間,夏日裡進去可直接洗澡,污水就順着挖的地道管子流出去了,不用麻煩地往外斷水了,就是冬日有些麻煩,水管怕凍,要是用水得端到外邊去倒,不過在古代能有個屋子洗澡便不錯了,福珠實在接受不了夏日去河邊洗,冬三月完全不洗澡,她怕長虱子。
宋老太和宋茂拗不過福珠,他們祖孫倆搬到了最東邊的屋子裡,福珠他們還是住在西邊的這排房裡。阿茂不好意思住,福珠勸他:“等你攢夠銀子,有能力帶着祖母搬出去的時候,她絕對不插手,這屋子權當租給你們的。”
“好,若是不拿租金,我和祖母真是沒臉住了。”宋茂扣着雙手道。
“租金從工錢裡扣,這你就沒負擔了吧?”到時候福珠就象征性的扣點兒,讓祖孫倆心理過了那道坎兒。
阿餘還是睡在福珠隔壁的小屋裡,董鹄大了,被單獨分到了東邊的屋子,與宋茂住在隔壁。
等收拾完這攤子,福珠也該着手準備溫居飯了,把安禦醫、沈夫子、甯王邀請過來,再加上陸離一家,若是到齊了,一桌可能都不夠,還有平日裡對自己不錯的劉玉,隔壁的曹阿婆一家,汪老肯定也得叫上。
福珠計算,最起碼得做四桌菜才有富裕,要是再多來幾個朋友呢,你不能說添雙筷子的菜都沒了。
現在劉玉胎象穩定,吃的飽喝的足,上午常來有福來聊天。一聽福珠要請她食溫居飯,第二日就給她帶了一大包海米。
福珠打開一看,不是瞎瞎癟癟的小蝦皮,這是大海蝦的蝦仁烘幹而成的,品質絕佳,每一個幹蝦仁都有兩個指節那麼大。
“這東西太難尋了,劉姐姐!”大禮朝比不了現代,不住在海邊是見不得這麼大的海蝦的,京城食的蝦子是河裡撈的。與海裡的相比,蝦頭傻大,蝦身小而窄,蝦肉薄而瘦,照福珠來說,沒什麼吃頭。
“這東西在閩南多的很,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我娘也不擅廚,交給你才能發掘它的好味道!”劉玉擺手道。
“那我就不推脫了,今天晚上我将它做了菜,讓大家都沾沾劉姐姐的光,嘗嘗真正的海味。”福珠計劃着菜單,喚來阿餘與她跑腿再去菜市買些食材,阿茂則被打發着去挨個通知各位親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