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居宴從酉時半持續到亥時,安禦醫和沈夫子也跑到甯王那桌子擠着對飲去了,獨留陸離和祁風祁靖兄弟倆,舉頭望月,相顧無言。
顔氏與何氏今日認識了新姐妹,幾人談起了飲茶經。陸母原以為這些名門貴族會看不上自己,可沒想到與她們相聊甚歡,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至于陸離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王爺大人,她完全不知情。這孩子大了,越發沉默寡言,她也别多嘴問,等他想說自然就說了。
說是如此,她還是不放心地瞄了眼與甯郡主說悄悄話的福珠:瞞着他老母親無事,要是還這樣對将來的妻子,誰會跟他?
剛才她見福珠疏遠陸離許多,肯定是這小子得罪了人家姑娘!擔心這小子的感情呐!
酒宴結束,甯王被兩個家譜攙着雙臂,腿軟的像面條似的,醉的耷拉着腦袋都擡不起來。家仆将他擡上馬車的時候,嘴裡還嘟囔:“今天高興,顔娘别拘着我了”。
因着高興,甯王與肅王狂飲清酒,可謂是将人菜瘾大表現的的淋漓盡緻,那可是曾經将蠻夷人都喝趴下的骠騎大将軍。這不,人家此時在一旁雲淡風輕地看着酒鬼撒歡兒,心裡默默為甯王點蠟:度數低的果酒你看不上,後勁足的清酒可勁灌。明日酒醒,可有你好受的喽!
幾個孩子裡,就屬祁新辰年紀小,與三位哥哥在兩個院子瘋玩了之後,累得睡倒在他爹祁風的懷裡。
父子倆先上馬車,甯惜錦一腳邁上馬凳,又不放心地再次重複:“福珠,那咱們下次再約呐!”
福珠杏眸彎彎:“下次一定,甯姐姐!”
陸離站在牆角遮下的陰影裡,與衆人隔隔不入,獨自望着福珠發呆。待福珠送走胡縣令一家,陸離突然上前吩咐祁風的小厮:“把你家将軍穩妥地送回去,他醉成這樣,你們回吧,我就不一起了!”
“好,多謝陸公子體諒!”小仆哈腰感謝,扶着飲醉的祁風搖搖晃晃上了馬車。
福珠見了,心想:一家弄一酒鬼回去,倒是不偏不倚。
送走陸母,福珠注意到陸離還沒離開的意思問:“陸公子不乘陸伯母的馬車一起回嗎?”
陸離想說什麼,看了眼隔壁院吃飯的一群人,隻搖了搖頭:“我走回去便罷,多謝款待。”說完
又覺得自己語氣生硬,匆匆又加了句:“福珠姑娘做的飯菜,依舊味美!”
陸離說完,也不管福珠的反應,吩咐陸禾:“走吧!”
福珠看主仆二人攆着月色消失在黑暗裡,陸離踉跄的步伐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反正她也心虛,走了就走了吧。
甯惜錦與福珠聊天的時候,得知福珠還沒去過京城,正好他們後日回京,便邀請她一同回京。
福珠一開始是拒絕的,她這平頭百姓不是與他們能攪和的,所以拿了陸離當擋箭牌:過幾日要和陸離一起進京考察食客的飲食偏好,故而不能同去了。
反正他們後日就走了,她們倆的悄悄話,誰也不知。至于她,到時候自己進京轉轉,也算沒騙郡主。
心裡琢磨的挺好,隔了一日,福珠正喜滋滋地準備午食,陸離登門。
今天整個人看上去都喜氣洋洋的,福珠看他神氣十足的,怎麼有點不好的預感呢?
果然,陸離一張嘴,福珠就知道露餡了:“我找姑娘商量進京的事宜?”
福珠強裝鎮定:“公子哪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