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肩膀還沒好,便和甯王一起乘馬車進宮,皇帝召見他們商議三皇子之事。
實在是派去的第三批人還是沒有回信,皇帝現在懷疑是不是除了意外,三皇子如今到底在何處都未可知。
順便将陸林的酒樓直接返還給了陸離,陸離千恩萬謝地收下了,不過這是酒樓的名聲已經被陸二毀的所剩無幾,與接個爛攤子無異。
至于三皇子,祁靖說道:“就怕三皇子殿下拖延時間,是在等什麼?”
這句話點醒了皇帝,立刻下旨,捉拿三皇子蕭铎回京。
陸離得了酒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福珠,很早就聽說過福珠想把飯館開到京城裡,這次終于有個适合她的,陸禾駕着出皇城後直奔有福來,用完飧食可以和福珠商量。
新年新氣象,飯館已經打掃的幹幹淨淨了,福珠讓董鹄寫了明日要上新的菜品:回鍋肉、蒜香豬手、鍋包肉。
飧食用的是肉粥配麻醬燒餅,也是要新推出的主食,蓬松暄軟的發面餅,層層疊疊地抹着椒鹽麻醬,外皮烤的酥脆,一拿就掉渣,不用夾什麼,幹嚼都越來越香。
阿餘用完,嘴角還沾着芝麻粒。
陸離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福珠提起這間酒樓,地段雖好,可讓它恢複往日的生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皇上将京城的酒樓獎賞給我了。”陸離說道。
“就是咱們做白肉罩火燒的那家酒樓?”福珠問道。
“是那家酒樓,你也知,那酒樓讓他們敗禍的名聲全無,食客也不進門了,所以我想找個買家接手。”陸離用那隻好手添了些炭火,福珠還烤着地瓜,不能斷了炭。
“為何要賣掉,繼續經營不好嗎?”福珠又放了幾顆闆栗進去。
“可現在要是還想做吃食生意,得需要下一番功夫,出給别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接手?”
“那可是京城最繁華地段的酒樓,現在以我的實力可買不起。”
“董娘子,你還沒聽我出的價,怎知自己買不起了?”陸離淺笑。
“陸公子不會是想低于市場價賣與我?”福珠這下轉過彎來了,這厮為了追人,連酒樓都能随意賣?
“畢竟是祖上的家财,還是慎重考慮吧?”福珠勸道,八字還沒一撇,她可不願占這便宜。
“不若咱們繼續分股合作?”福珠想了想,還是繼續沿用原來的法子:“這次咱們五五分紅,酒樓按市價作為你的股,我出菜譜和點子,其他産生的調費咱們均攤,可好?”
“你說的不差,可這酒樓還是我的。”陸離别扭道:“不是你想擁有一家酒樓嗎?”
“我是想把飯館開到京城,不是非要有酒樓才行!”福珠無奈地說,平時挺聰明一人,這會兒一根筋起來了。
“那好,等你賺夠了銀子,随時等你将它買走!”陸離想明白了,高高興興帶着人回家了。
留福珠一人在爐竈前烤闆栗,明日要營業了,她得走的晚些。
回去的路上,陸禾忍不住提醒道:“公子,您要是把酒樓賣給董娘子,皇帝知道了不得生氣?”
“給了就是我的了,我想怎麼處理都行。”皇上哪還有精力管他,三皇子這麼一個兒子就夠讓他發愁的了。
正好過完年,京城那邊的酒樓拾掇拾掇,估計出了正月就能開業。
林大廚已經鍛煉出來了,還有吳氏和田氏幫忙,把有福來交代好,福珠就帶着阿餘進了京城。
酒樓後邊也帶着小院,隻不過長時間無人居住,需要修繕,掌櫃的卷着錢跑了,手藝好的師傅也跑了,隻剩下些學藝不精的廚子,他們暫時沒處去。
兩個三十餘歲的廚子,于有糧和祝鳳是大廚,還有個年輕的小生叫姚雀,是個學徒,帶他的師傅早跑了,那人早時留着心眼,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這小廚子什麼都沒學會。
福珠讓兩個炒菜的廚子各炒一道他們擅長的菜,于有糧做的是蔥爆羊肉,祝鳳用雞蛋炒的合菜,兩人一葷一素,都在極力掩蓋自己的缺點。
但是,菜出鍋的瞬間,福珠就察覺了他們的不足,放下筷子點評道:“蔥爆羊肉隻能嘗出來鹹,沒有肉味兒,蔥也炒過了火,軟趴趴的,毫無口感可言。
祝鳳炒的合菜鹹淡适宜,但因為豆芽、胡蘿蔔絲的順序火候不對,雞蛋和胡蘿蔔絲塌了,但豆芽和海帶絲還是硬的。”
福珠見兩人耷拉着腦袋,又繼續說道:“好的廚子并不是一道菜就炒一次,若手藝不穩,總會有暴露的那天。”
那祝鳳根本不是炒菜的,他是個白案師傅,但在後廚裡,顯現不出他來,所以争着也要炒菜去。
于有糧做菜為什麼鹹呢?因為他摳門,怕食客用菜用的多。
這是什麼邏輯?
“食客用的多難道不好嗎?該點兩道菜點三道菜?”福珠問道。
“之前跟着師傅跑宴席,隻能用桌上撤下來的飯菜,若是做的味淡,人都用完了,我們隻能喝菜湯,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于有糧不好意思地說。
“咱們酒樓從不用食客剩下的飯菜,在飯館,你們握着勺子,想用什麼可以自己做。”福珠說道:“以後把這個習慣改了,你做的菜就能進步一大截。”
“至于祝鳳師傅,你還是繼續做擅長的面點吧,隻要做精就有你露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