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是夏長,猶猶豫豫都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在被打斷之後,大概是不會再次問出口了。
一些影視劇裡沒把話說完導緻的遺憾會被人說為狗血,但他卻真的可能做的出來,因為他的勇氣大概隻有一次。
但顯然,程烈不是這樣——因為夏長一進門就被程烈堵在了門口。
程烈道:“不行,夏老師。”
夏長覺得這人好笑,把羽絨服脫下來給他,道:“我什麼都沒幹你就不行了?”
程烈動作自然地接過羽絨服,愣了一下之後又把衣服塞回對方懷裡,道:“冷,等會别感冒了。”
程烈道:“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問,不然我今晚會睡不着的。”
夏長把手中的鑰匙放在玄關櫃子上,靠在上面,擡眸望向他,輕笑一聲道:“你問。”
程烈像是鼓足了勇氣,道:“夏老師,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夏長被這個問題問得定住了幾秒鐘,因為他是真的沒反應過來,對方到底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程烈見他沒有回答,便伸出三根手指作發誓狀,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往外說的,我要是往外說,我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夏長最是見不得人發毒誓,不管是認真的還是随口說的都是,他總覺得這不太吉利,故而一時着急,直接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在碰到對方體溫的瞬間,程烈的眼睛微微睜大,停了一下。
夏長道:“打住,别發誓,我信你。”
夏長的手漸漸松開,程烈在恢複說話自由之後立刻道:“所以是真的啊?什麼時候的事?跟誰啊?我認識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夏長沒有招架之力,他無奈道:“程烈老師,你這麼扔一大堆問題過來,是想讓我回答哪個?”
程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确實太激動,他其實有在控制的,但他實在想知道答案,不止這些問題,這都是他控制之後的結果了。
程烈讪讪笑道:“第一個,所以......這是真的?”
夏長起了逗人的心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怎麼,你好像有點失望?”
程烈慶幸回來的時候沒開燈,屋内昏暗,對方大抵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加上他是演員,在這種情況下,用演技蓋過去,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他不想被對方看出來自己的心思。
其實很早之前,他就意識到自己喜歡夏長了,一直沒有告白,是為了等待合适的時機。
對方的性子他清楚,故而更加小心翼翼,害怕一下子沖的太猛,會把對方吓到,以至于往後退,這樣他們的關系就會變得不尴不尬。如果是這樣,不如先做朋友,這樣對方大概率不會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就可以借着朋友之名,做暧昧的事情。
他都想好了的,要一步步慢慢來,先成為朋友,關系慢慢變好之後就可以做一些更加親密的舉動,等到有一天,他覺得對方貌似也對他動心了,或者對他有意,哪怕一點點都可以,剩下的就由他去追。
夏長心軟,加上對待感情比較重,故而隻要動了心,他就有把握能把人追到,可誰曾想......對方可能早就談上戀愛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沒有辦法,隻能繼續用朋友的名義待在對方身邊,而且還要僞裝的很好,不能被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否則一定會給對方增加沒必要的心理負擔的,何況對方還這麼心思細膩。
這沒必要,這些東西,他自己擔着就好了,如果對方幸福的話,他就看着就夠了,如果不幸福,那另當别論,總之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打探一下對方的情況。
程烈這次出神的有些久,夏長忍不住把人喚回來,“怎麼不說話?”
程烈道:“沒有很失望啊,我這不是在關心你嘛。”說得他自己都不信。
程烈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的輕笑聲,下意識以為對方是想到了自己的對象——其實很多陷入愛河的人都會這樣,在想到或者提到自己的愛人的時候都會笑的很甜蜜,可能對方也是這樣吧。
程烈的眉眼往下耷拉着,看起來格外沒有精神,夏長看破不說破,隻是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程烈道:“你問。”
夏長忍着笑,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談戀愛了?”
程烈的血色慢慢覆上脖子,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别開眼睛,道:“你......鎖骨上的紅痕。”
真是一天天的拍戲給忙忘了,還有這茬呢,如果他記得的話,一定不會在程烈面前穿低領,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他在誰面前都不會穿低領,直到這道痕迹消失。
不過話說回來,這倒是沒見血,也不疼,怎麼就這麼持久。
夏長忽然睜大眼睛,連身子都站直了不少,道:“等會兒,我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我下班那會穿的就是低領,我記得回房車的路上有不少人在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