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識終于有了一絲清明,項知河忍受着腦中快要爆炸似的劇痛,勉強睜開了雙眼。
“他醒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聲,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了他,嘶啞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有哪裡不舒服嗎?這裡有水,你喝一點。”
冰涼的液體灌入喉中,項知河總算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他看見面前少年的模樣徒然緊張起來:“小憶,你怎麼……”
虞憶解釋道:“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就去找了燕涼。”
項知河側目,果然見身姿挺拔的青年就站在旁邊,對方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行。”項知河在虞憶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沒有什麼大礙,現在是什麼情況?”
燕涼:“不太好說,我得了個線索,類似于藏寶圖,我正在找上面的藏寶地點。”
項知河若有所思,半晌,他又回過神來,介紹身邊的少年道:“這是虞憶,他的身份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先前我說能感應鬼氣的道具,實際上是他幫的忙。”
虞憶。
燕涼突然明白了為何他會覺得這個男孩眼熟了。
去年的時候,也就是他高二的那一年。實驗九中有位學生跳樓身亡,死的人正是s市首富虞家的小少爺虞憶。
本來燕涼并不關注這些的,但好巧不巧,虞憶死的那一天是節假日,燕涼孤家寡人過不了什麼節就待在了學校,是他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時,發現了虞憶的屍體。
燕涼依稀記得那是個下雨的天氣,地上的血淌了滿地,又被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沖刷,他冷靜地打了個報警電話就離開了。
之後他到警察局錄了個口供,也被告知了死者的身份。
那件案子其實一眼能看出有蹊跷,虞憶死的地方恰好是沒裝監控的老校區,而那天的前往天台的門鎖也不知怎麼壞了。
但最終這起案子被評定為自殺。不過眼下看見了厲鬼身的虞憶,他大概能肯定這是一起謀殺案了。
厲鬼會糾纏自己執念最深的人,這麼一看,項知河與這位虞少爺頗有淵源。
燕涼不愛管閑事,所有想法隻在腦海中匆匆一過就了無蹤迹,他朝虞憶點頭:“你好,我是燕涼。”
孟行之也主動道:“孟行之。”
“襲擊你的怪物你還有印象嗎?”燕涼關心起重點來,他詢問項知河,“川藤雅子應該也是碰見它了。”
項知河:“那怪物很是詭異,它給我的感覺很像克系神話裡的生物。”
燕涼對這個東西有些了解的,結合精神攻擊這方面,确實很有可能是這些家夥作祟。
可他倒沒有想到這個副本裡的元素如此豐富。
“你知道世界那副著名的畫作《呐喊》嗎?”
燕涼點頭。
項知河接着補充:“除了克蘇魯相關以外,我眼前所能看見的,就如《呐喊》中所塗畫的那般扭曲。”
“那你昏迷又是為什麼?”孟行之問道。
“因為我看見了。就在頭頂上,有無數隻巨大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說起此處,腦中那種刺痛感似乎猶在,令項知河不适地皺起眉來,“當我看見那些眼睛的時候,我就昏迷了過去。”
燕涼回想起川藤雅子當時的描述,他們二人都經曆了相似的扭曲感,但女生并沒有提到天空上的眼睛。
這也許是對方能逃過一劫的原因。
而關于“眼睛”,在那間地下室的天花闆上也畫了無數雙眼睛。
女鬼和那眼睛之間一定有着什麼關聯。
“我們得快點找到那個藏寶點。”燕涼心知他們沒有時間可以耽誤的了。
孟行之認同地點點頭:“我有一種預感,那藏寶地點一定是我們解開副本的關鍵。”
“你們跟着我走。”燕涼早已經記住了川藤雅子追蹤器上的圖。
虞憶再次消失了,剩下的幾人很快動身。
等燕涼走到路線的最後一處時,看見了等在那裡的川藤雅子等人。
“我就說你們會來的!”
看見燕涼這些人平安無事,川藤雅子松了一口氣。
燕涼:“繼續追蹤吧。”
“好。”川藤雅子如法炮制,再次制定了一條向北行駛的路線。
一路上走走停停,有驚無險,竟是意外的順利。
很快川藤雅子的追蹤器的次數就用完了,他們耐心地等到零點過去,追蹤器又擁有了三次使用機會。
“會不會我們已經路過了那個藏寶地點?”壓抑緊張的氣氛讓人身心疲憊,遊悠有些擔憂地問道。
孟行之用輕快的語調試圖緩解衆人的憂慮:“應當不太可能,藏寶的地點本身難找,如果不給提示,那我們豈不是要掘地三尺?”
“萬一這并不是我們這個副本的主要目的呢……那我們豈不是白找了?”
跟在隊伍最後的宋子和有些悲觀地想。
“就你烏鴉嘴,就不能想點好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