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那個公寓逃出來費了不少勁,之後就兵分兩路各前往兩個物資點,而他所在的這一隊目标一個網吧,雖然位置很偏,但他們走的是大路,路上沒少被喪屍圍追堵截。
就在來的途中,T恤男是跑在最前面的,他自以為是“首當其沖、浴血奮戰”,其實身上大多是被旁人殺喪屍的血濺到的。
燕涼有點不大不小的潔癖,更何況殺喪屍的技巧比旁人更加熟練,知道怎麼做才不會弄髒自己,幹淨的模樣卻在T恤男眼裡卻成為了躲躲藏藏的膽小鬼。
當然,燕涼本人并不是很介意别人對自己的看法,雖然看那T恤男不爽,但他生着病,也沒多餘的心情去理會。
在看到這個網吧内情形時,燕涼已經确定這裡的物資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畢竟此處位置雖偏僻,也不至于一個被感染的人都沒有。
樓下的幾具屍體的死相也佐證了這一點。
他走進二樓環視了一圈。
——有人藏在這裡。
燕涼下了判斷,目光掃過地上的幾個沾着新鮮血的腳印。
如果他告訴T恤男,兩方人馬一定會起沖突……但他們還需保存體力,這并不是一個争搶的好時機。
再者,先到先得。還沒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下,燕涼并不打算做個無恥的強盜。
正欲離開,某個角落裡突然飛出一個極小的物什,方向明确地朝他而來,燕涼頓了頓,下意識接住了。
待看清手上的東西時,他心情頗為微妙。
是一包壓縮餅幹。
看來這裡面有人認識他。
燕涼把東西放進外套的裡層口袋,輕聲道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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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已經有人來過了。”
燕涼輕咳了兩下道。
“什麼……我就知道!”T恤男暴躁地抓了抓頭發,“要不是我們那什老子的天胡出生點!靠,真是倒黴到家了。”
其中一位女玩家有些看不慣他這動不動的怨婦樣,皺眉道:“别抱怨了,我們先去和方夫人彙合吧。”
一行人很快離開。
蔣桐等人從電腦桌後面出來,在窗前看着幾人的遠去的背影,選擇了往相反的方向走。
路上,跟班不解地問道:“桐姐,你幹嘛要把自己的餅幹丢給那個學生啊!他是你朋友嗎?”
蔣桐看着一個混社會的成熟女性,怎麼想也不會認識這種看着乖乖好學生的人吧。
“見過幾面。”蔣桐不想多說,“别操心這操心那的,快走,我們得趕在天黑前找到據點。”
陽光逐漸從刺眼變得溫和,最終隐沒在城市的地平線下。衆人被拉進副本的時間點着實不太好,離天黑隻有幾個小時,出來找趟物資就能把時間耗盡。
燕涼這隊有些倒黴,他們在前去彙合點的路上需要經過一架橋,而湊巧的是,那橋因為爆炸塌陷了,他們被迫滞留在一戶居民家,隻能等白天再繞路。
晚上七點十一分。
明明在平常看來還早的時間,夜色卻沉得如同子時般,整條大街上隻有幾家零散地亮着霓虹燈,襯得那一個個搖擺的身影愈顯詭怖。
仔細觀察,他們好像與白日的散漫不同——似乎有了方向,甚至腳步都加快了許多……
徐萌意無意對上一隻喪屍空洞洞的眼眶,緊接着那喪屍卻像是看見了她,以一種稍快的速度朝她的方向走。
這個發現讓女孩頓時感覺汗毛倒豎。
她就是副本最開始的那個大力女孩,被分配到燕涼這一隊,現在其他人都在房間内整頓休息,她是第一個站崗的人。
徐萌意不敢耽擱,慌忙跑到房間内報告:“出問題了,那些喪屍……變了!”
幾個人就燕涼最清醒,他很快來到窗邊四下觀察,發覺到周圍的黑影在逐漸增多,表情也微微凝重起來。
他有料想到喪屍晚上可能會有異變,但這能以肉眼漸長的實力卻是有些意外了。
“我們現在得離開。”燕涼道。
T恤男好不容易醞釀出的睡意煙消雲散,不由惱道:“你在發什麼瘋,大晚上的我們能逃到哪去!再說我們這是二樓,門窗都鎖着,我就不信他們能爬上來!”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玻璃窗上突然多出了個血手印,一雙青白空洞的眼睛緩緩盯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