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一身黑衣的容舟躺在花叢中的躺椅裡,戴着單片眼鏡,手裡卷着一本書,也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假寐。
被柳澤出聲打擾,容舟也沒動,掀了個眼皮看他一眼,又把眼神移回手中的書上,這世界現在可沒有智能手機,裝電話的都是少數,大哥大和磚頭一樣。沒有電子娛樂商品,容舟就隻能接着繼續看書。
師傅這裡的書他都看過一遍兒,沒從哪本書裡看過斷線的方法。他想尋求師傅的幫助,但是他師傅就看了他一眼不理他,還慢悠悠的翻過一頁手裡的書頁。
“星星,先坐下,不要急。”嚴十六把他拉入邊上的座椅裡。
柳澤看師傅的表情冷淡,他有些着急的心才平靜下來。
“每個人身上纏繞的線,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是以這個人為中心,過去和将來發生和未發生的事。也就是俗話中的命。”
“柳珈玉身上的線,又怎麼可能斬斷。”容舟做起身,抿了口嚴十六端上來的茶水。
“可是師傅,珈玉身上那麼多的命線,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根本無法帶他離開。”柳澤已經接受柳珈玉是自己的便宜兒子,那肯定會想到自己離開要帶走。
“你看到那孩子身上面線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你身上和嚴十六身上的線,很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因為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和這個世界基本沒交集,牽絆不深,所以要離開的時候随時都可以離開。”
“嚴十六那個世界,就算嚴十六是那個世界的人,但是牽絆很淺,嚴十六是暗衛,随時可以棄之,帶他離開那個世界就沒有太大的阻力。”
“柳珈玉不一樣,人的命運随時都在改變,之前你沒把他帶回來,他可能會死,那時候他的牽絆并不多,他将來會改變的人也沒有幾個。你把他救回來後,他身上出現的那麼多命線,代表将來他遇見的人遇見的事。”
“你知道的,一個人命運的改變,影響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個世界,作為一個衍天。你竟然會說出想切斷他身上所有的線,你在開玩笑嗎?”容舟站起來,把手裡那本一指厚的書放在柳澤面前,書頁上的名字【時間簡史】:“你看的那些書都看到狗肚子裡去了,既然看不懂那就抄吧,從這本開始。”
“師傅。”柳澤委委屈屈。
容舟揮揮手:“他是被這個世界所喜愛的孩子,所以他離不開這裡,就像我們在上個世界被排斥一樣,命運是随時在改變的,也是早就注定好的。”容舟一邊說一邊走遠,聲音遠遠傳:“不要想着去改變它,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就别去看。”
柳澤撇着嘴,師父說的這些道理他怎麼可能不懂,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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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人民醫院,住院部收費處的人一次一次和跟來的兩位警察溝通。
“這真沒辦法,我們不是見死不救,醫院又不是做慈善的,沒有錢我們真的無法做下一步治療,已經做了緊急治療,請想想辦法吧。”
兩個警察也相當難辦,治療費不是說他們幫忙墊付就能墊付的,大家都是拿工資吃飯,警察局也沒這方面的開銷啊:“你們先治療,我們請示一下上司,看怎麼做。”
“我們隻能等治療費到位了再開始治療,現在隻能維持,請體諒一下我們。”
“行吧。”公職單位大家都難做。
最後經過上級商定後的指示,警察,醫院和街道辦三方派人,視頻記錄去兩人家裡看是否有現金或銀行本,在三方監管下找到錢用于兩人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