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異能者來說,那群墨水人的攻擊毫無殺傷力,風笑笑挨了幾個墨團後皮都不癢。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同樣的墨團挨一記可不是開玩笑的,和變作枯黃的青草地一樣,會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林衡隻是一個普通學生,裝成占星術師擺攤賺錢還能說得過去,可要說他和怪物有關,就有些牽強了。
而那個占星術師,他說的怪物相關的話,以及兩位同伴的話都有應驗。蘇有月确定風笑雲嘯兩人絕不是在對他演戲,他們倆也不像是會跟人聯手,對陌生人惡作劇的類型。
如果占星術師不是林衡,而是另一個長竹學園的異能者學生,括弧男性,有預言相關的異能——事情才能解釋地通。
“難道我上午真的認錯人了?”蘇有月心想。
占星術師,預言,鑰匙扣,林衡,墨水怪物,風笑笑和雲嘯……如果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惡作劇呢?或許和臧隊長說的一樣,除他們三人之外還有某個新生,在胡亂使用自己的異能找樂子。他隻是’幸運地‘成為了惡作劇的主要對象。
蘇有月試着再去回憶上午的情形,他是怎麼坐到占蔔攤前的來着?記得那個占星術師喊他過去時,對排隊的女孩們說了“我命中注定的客人”,“這個攤位是為了指引他才開的”之類的話,最後還說了句“你将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
主角……
蘇有月搖了搖頭。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成為主角?他隻希望能安安穩穩地度過學園生活,不給其他人添麻煩,别再給人帶來緻命的厄運就足夠。
沒準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罷了。
虞老師都說了鑰匙扣沒問題,墨水怪物和鑰匙扣無關。
褐發女性和黑發男性有很多,正好遇到符合描述的救兵隻是碰巧。
那家夥說的是‘三人并肩作戰’,蘇有月并不覺得自己有和風笑雲嘯兩人并肩作戰。剛才他除了逃跑,什麼都沒做。
而且,他們三人才認識幾個小時,怎麼就算是同伴了?
在他思考的時候,另外兩人的問詢終于結束。
“呼,終于解決了!累死我啦。”
風笑笑好好伸了個懶腰,又過來拍他的肩膀:“小月,你皺着眉頭在想什麼呢,還在琢磨鑰匙扣的事情嗎?”
蘇有月頓了頓,看到雲嘯也走了過來,便道:
“我在想,這一屆新生裡有沒有人會有類似預言的能力。鑰匙扣是一名可疑的占星術師給我的,他還給我做了預言,說了好些命運之類的難懂的話,搞得我都混亂了。”
“诶,他都說了什麼?”風笑笑立刻詢問。
蘇有月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全部告訴眼前的兩人。他自己都沒完全搞清楚,不知道該怎麼和人說。若是從頭到尾事無巨細地說出來吧,又實在有些長,還牽扯到了男扮女裝大姐姐追人追錯人等糗事。
雲嘯看出了蘇有月的猶豫,說道:“命運之類的話,大都是别有用心者為了操控他人編造的謊言。給聽者先入為主地植入一個觀念,讓聽者陷入預言的思維邏輯裡拔不出來,越是思考大腦越是會自證其說。其實不需要去理會他們,按照你的想法,做你自己就好了。”
風笑笑:“哇,你一口氣說了近百個字诶。”
蘇有月聽出他的鼓勵,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再看看吧。”
反正不管是什麼樣的命運,他都無所謂,肯定不會比他過去的人生更糟了。
“大雲,小月。”風笑笑揚起一個可愛的笑容:“關于鑰匙扣和占星術師,你們說既然老師不管,咱們仨一起偷偷調查怎麼樣?”
雲嘯:“此事不同尋常,小心為上。”
風笑笑對自家竹馬撅嘴,又看向蘇有月:“小月,你覺得怎麼樣?”
蘇有月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調查,想了兩秒:“如果這是你所期望的,試一試也沒什麼,但有件事我需要告訴你們。”
他看向兩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其實我的異能與其說是幸運,不如說是厄運。我身邊總是會出現些奇奇怪怪的極端情況,嚴重時會有生命危險。”
雲嘯颔首:“我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他青色的雙瞳一如沉靜的湖水,包容且堅定。
“奇奇怪怪的情況……那不是更好?我就怕無聊呢。”風笑笑自動忽略了‘極端’二字,給了他一個開朗的笑。
蘇有月小心打量着兩人的臉色,确定他們的話是出自真心。
他攥緊拳頭,又問:“你們覺不覺得,現在的發展挺像冒險故事的?還沒開學就碰到怪物,和新認識的同伴組隊調查,簡直像是RPG遊戲的開局一樣。”
風笑笑:“冒險故事不好嗎?咱們的校園生活可隻有一次啊!”
雲嘯點頭贊同。
蘇有月若有所思:“既然是冒險故事,那這故事應該要有一個主角。我們三人中,最像主角的應該是風同學吧。”
按冒險小說的套路,熱情開朗喜歡冒險,跟誰都能打成一片的人,才能成為主角。
蘇有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跟主角二字搭不上邊。倒是風笑笑,能配合戰鬥,能熱情地與人相處,能自然地問出他不敢問的問題,不缺好奇心和探索欲。
如果那位占星術師不是在惡作劇,而是真的想要找一位‘主角’調查怪物事件,風笑笑怎麼看都是比蘇有月更好的人選。那個人為什麼不找風笑笑?
雲嘯聳肩:“我沒有意見。”
風笑笑歪頭想了想,伸長手臂,對兩人比了個大大的V。
她笑道:“主角當然是本女俠啦!但你們倆也是,咱們每個人都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