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班這邊陳素鸢點完了名，蘇有月跟風笑笑說了聲，去b班看看情況。

經過剛才的演習，所有人都看到了雲嘯的實力。他又是b班的班長，現在身邊圍了不少人，抽不出空。

蘇有月另外找人詢問守門的另一個‘硬化身體’異能者，意外得到了一堆黑料，好像那個人名聲很不好，沒人願意跟他說話。

蘇有月不想跟陌生人一起說另一個陌生人的壞話，很快告辭離開。

b班治愈系的異能者比較多，需要療傷的傷員都聚在b班外圍的走道上。蘇有月借過走了一趟，知道受傷最重的兩個人都是普通班的學生。一個是四班7号範炎，和猛獸搏鬥時狠狠傷了雙手；另一個是一班21号王成，當時在講台上護着顧俊文的人，手臂腿部都有多道爪痕。

偶然間，蘇有月聽到了王成和周圍人談論：“我覺得抓傷還不夠重，和家裡喵咪撓癢差不多，有些奇怪。血牙犬的爪子力道應該能和熊比吧？”

“是校服布料的問題。”顧俊文回答，“你舞槍很厲害，我被血牙犬抓到的次數肯定比你多，卻沒受什麼傷。我才是你當時把外套袖子撸起來了，隻有一層襯衫防護，所以受傷比我重……”

蘇有月有了興趣，剛停下腳步，就被人注意到了：“喂，那個字母班的，你在偷聽什麼？”

“我聽到你們在說校服，有些好奇。”蘇有月微笑着說道，“校服的布料怎麼了？”

顧俊文回過頭來，單手扶了扶眼鏡橫梁：“沒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在瞎聊。”

見自己不太受歡迎，蘇有月笑着點了點頭，走向另一處聚集的人群。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當時老範正死死地和那魔獸較勁嘛，我就想着把手機塞深一點，塞得太靠外了容易掉……”

“咱們這次純粹就是運氣好！幸好老嶽膽子大，把手機塞得足夠深，幸好遇到的是最低級的魔獸。課本上不說了嗎，血牙犬的解剖結構和本土犬種差不多，也得呼吸空氣……”

蘇有月站在人群外圍，聽最裡頭的嶽小伍結結巴巴地描述當時的情景，範炎在旁邊補充。

看到嶽小伍的臉後他想起來，這個25号就是當時坐在林衡身邊的人。繞着人群走了一圈，卻沒看到林衡。

現在是下午2：30，離三點還有半個小時時間。

蘇有月又四處望了望，看到舞台上，幾個黑校服正拿着長槍，試着去戳血牙犬的屍體。

他忍不住皺眉。

沒人想着要處理下那些玩意兒嗎？血牙犬發出的氣味會影響情緒，禮堂内的通風系統隻能把臭味吹薄，讓人們不再像剛碰見時那麼敏感而已。

算了，順其自然吧。

蘇有月回到舞台邊，正打算往自己班裡走，恰好碰上顧俊文喊各班班長到舞台前集合。他趕在了其他感興趣的人前頭，找了個最近的位置坐下旁聽。

等人一齊，顧俊文直接道：

“我認為校方不會來救我們，需要我們自己打開門，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七個班的班長，得商量一個可行的突圍方案出來。”

“校方不會來救我們？你有什麼證據嗎？”b班的另一個班長率先反駁，“他們總不可能一直把我們關在這裡吧？”

普通班的其他幾個班長一下子不客氣起來：

“什麼态度啊，那些魔獸不都是用來幫你們異能者演習的嗎？”

“我們沒有異能，才隻能選擇躲和逃。你們字母班的家夥能享受那麼多優待，不就該有事頂在前面嗎？躲什麼躲？”

“還商量什麼方案啊，讓a班b班領頭，帶我們沖出去不就行了？”

陳素鸢：“不行，不能直接沖。走廊兩頭都有魔獸，我們這裡有攻擊性異能的隻有雲嘯同學一人。他隻能擋住一頭，照顧不到隊伍末尾的人。”

顧俊文扶了扶眼鏡：“我不是異能者，不知道你們的情況。但我記得教科書上說，任何一個異能者都有和魔獸對抗的特殊力量，即使不是攻擊性異能也可以吧？”

陳素鸢：“理論上說，異能水平天生較高，或者經過訓練的異能者，可以把體内的能量延伸到手裡拿着普通金屬武器上，攻擊魔獸。但我們都還是剛開始學習異能的學生。”

立刻有人挑刺：“什麼意思，你們和我們一樣，拿着長槍也傷不了那些魔獸？”

陳素鸢低頭沉默。

雲嘯：“能不能，讓我們兩班的同學挨個拿上長槍，用舞台上的魔獸屍體試一試就知道了。隻要有一個人能刺傷血牙犬的表皮，就可以和我分開照顧隊伍兩頭。”

“那先按你說的做。”顧俊文欣賞地點頭。

“有進攻能力的人站在隊伍兩頭，那我們這些專長治療和輔助的異能者該怎麼站？”b班另一個班長又開口，“我們站在隊伍中間，随時準備治療？”

五班班長大聲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你們可是異能者，竟然要站在最受保護的隊伍中間？是想把我們數字班的人當炮灰嗎？”

“什麼？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你們當炮灰了！”

“哎冷靜一下。”長着副老好人面孔的三班班長連忙勸道，“是這樣的，你們異能者天生比我們普通人耐抗，當然不能站在中間。四班老範手上的傷口你看到了吧？那雙手現在已經廢了，就等着去校醫室領特效藥。換成你們異能者去掰血牙犬的尖牙，絕不會傷成老範那樣。”

這話說完，蘇有月看見剛才幫人療傷的幾個同學都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顧俊文和雲嘯說了兩句，決定先按雲嘯的方法來。ab兩班的人排成長隊，分批拿着長槍，試着去刺地上魔獸的屍體。

數字班的人站在觀衆席上，從不同角度看着他們的動作，好像在監工一樣。

蘇有月對自己沒抱什麼希望，接過長槍試了試，發現槍尖很順利地劃開了血牙犬的表皮。

現場六十多個異能者學生裡，能使用長槍的異能者竟然有四十多個。

而武器架上的長槍，一共也隻有十把。

這下，數字班的人又不樂意了。

“我會留下我手裡這杆，到時可以把我安排在隊伍最前面。”

王成将手裡的表演長槍往地上一立，冷聲宣告。

“因為我不相信你們。剛在我在台上，兩邊的情況都看得很清楚。你們字母班裡真正有膽氣的人沒幾個。讓膽小鬼拿上了武器，他們會想要保護身後的普通人嗎？”

簇擁王成的人跟着附和：

“是啊，如果不是你們放任那隻魔獸走上階梯，對我們見死不救，老範至于傷了手嗎？”

“你們字母班名單裡不是有八十個人嗎？現在怎麼隻有六十多了？還不是剛出事的時候，一下子溜了十幾個！”

事情很快變了味，和早上的論壇罵戰一樣：數字班的人嘲諷字母班的人。字母班的各個獨善其身，把數字班的跳腳當成猴戲。

隻是現在雙方都在同一個禮堂内，看到對方的反應後，吵嚷聲越演越烈，火藥味越來越濃。

“是魔獸散發出的氣味在影響大家的情緒。”

蘇有月恰好瞧見陳素鸢找上顧俊文，這麼說道。

“我們應該先把這些血牙犬的屍體搬到舞台後台，或其他不通風的地方。”

顧俊文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講座台的話筒。

唔，果然不需要提醒啊……

蘇有月這麼想着，又看了眼手機。

離三點還有五分鐘。

學校的演習是其他人的舞台。轉悠了這麼久，看戲也看得差不多了，該去幹今天的正事了。

蘇有月捏緊了口袋裡的毛絨鑰匙扣，衷心期望不會有壞運氣。

他看向觀衆席，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林衡。他正在和一班的另一個班長說話，記得那女生的名字是叫江曉芷。

蘇有月稍微繞了點路，繞到林衡背後，慢慢向他走近。

江曉芷的聲音漸漸放大：“是啊，我也這麼覺得。他們都對對方要求太嚴了，我們還隻是學生啊……”

離他們還有三步距離時，林衡快速向江曉芷道了個歉，快步往階梯上方走去，似乎是要去廁所。

蘇有月跟在林衡背後一路往上爬，走到了較為空曠的禮堂後排區域。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他剛意識到林衡可能發現了自己，就見前面的人轉過身來，褐色的眼睛望向他。

“蘇有月，你找我有事？”